尤氏登時又沒了主意,支吾道:“有個事兒,其實憋在我心裡已經許久了,就是……就是蓉哥兒媳婦,你說當時我要是早些發現,斷了這一場孽緣,蓉哥兒媳婦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秦可卿臨死的時候,尤氏對她是恨極了的。
但隨著時過境遷,秦可卿在世時的點點滴滴,時不時的浮現心頭,倒沖淡了當初那刻骨銘心的恨意。
甚至於對秦可卿的遭遇,生出了憐憫之意。
焦順慣是個會揣摩女人心思的,聽她這吞吞吐吐的言語,再結合當下的形勢,很快就恍然道:“你莫非是想要庇護那未過門的許氏?”
當初賈蓉欲圖不軌時,曾說過‘以新換舊’的言語,再加上賈珍近來的一些行徑,自然不難推測出,這無恥之徒是又惦記上了未過門的兒媳婦。
尤氏點了點頭,隨即忙又道:“若是為難就算了,這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焦順略一猶豫,斷然道:“成不成的,我且去試試。”
說著,就要轉回隔壁花廳。
尤氏見他答應了,心下反倒緊張起來,追了兩步又勸道:“要不還是算了,咱們也沒必要……”
“沒事兒,我試試。”
焦順回頭衝她一笑,推門徑自到了外面。
等回到小花廳落了座,賈珍就急不可待的追問:“怎麼樣了,這事兒……”
“醜話我得先說在頭裡!”
焦順截住了他的話茬,正色道:“這買賣瞧著有賺頭,實際上有相當一部分銀子,是要分給那些雲貴軍漢的,到年底估計最多也就是兩萬兩銀子的進項,若非如此薛兄弟也不會主動撤股了。”
賈珍聽了這話,卻是嗤之以鼻:“那薛大腦袋能知道什麼?你且放寬心,我前些日子得了訊息,有人正準備囤積居奇,到時候這木料的價格必然還要再漲一大截,只要瞅準了機會出手,我估摸著這進項翻兩番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是六萬兩銀子了!
怪不得這廝如此上心。
焦順解了心頭的疑惑,同時也愈發有底氣了——這訊息無疑是賈珍準備的籌碼之一,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會輕易放棄這塊肥肉。
焦順當下把身子往後一靠,懶洋洋的笑道:“那我今兒還就真來著了,這事兒果然幹得過——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這個麼……”
焦順目光轉向賈蓉,嘿嘿笑道:“我對蓉哥兒是愈發喜歡了,倒想收他做個乾兒子。”
賈珍和賈蓉哪想到會是這樣的要求。
先是都有些愣怔,隨即賈珍的目光就開始變幻,眼瞧著就要向不利於賈蓉的方向發展,賈蓉忙提醒道:“老爺,這要是傳出去……”
“哈哈哈!”
焦順忽的大笑起來,搖頭道:“開個玩笑罷了,怎麼還當真了?咱們這關係也用不著什麼義父的虛名!”
呸
誰跟你有關係了!
賈蓉心下暗罵,同時也悄悄鬆了口氣——若真大張旗鼓的認焦順為義父,那他日後也沒臉再在紈絝圈裡混了。
不想焦順忽又正色道:“可有一樣,我既然把他當成了兒子,就容不得別人欺負他,更不能欺負我那未過門的兒媳婦——誰都不成!”
賈珍起初還沒聽明白,但見焦順別有深意的盯著自己,登時惱羞成怒起來,收斂了假笑,咬牙質問:“我的家事,你當真要管?!”
焦順沒有回答,只是堅定的看著他。
“哼!”
賈珍冷哼一聲,突然問道:“怎麼分賬?!”
這老東西竟也知道‘加錢、很潤’的妙處?
“四六分賬。”
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