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怎麼會?
她有點不明白,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假的?
還是……
楊文明忙是開啟了學旨,在萬眾矚目之中,卻只將學旨一掃而過之後,驟然間,他臉色煞白,竟像見了鬼似得,發出了驚叫。
怎麼回事?
殿中頓時混亂了起來。
太皇太后臉色愈來愈冷,這時不禁問道:“楊先生,學旨是真是假?”
楊文明卻已斯文喪盡,一pigu癱坐在地,面露蒼涼之色,倒是身後,有個學候忙是撿起學旨,匆匆一看,面如豬肝色,他的臉色,真比死人還要可怕,他哆哆嗦嗦:“真……真……此學旨為……為真……”
學旨和聖旨一般,都有特殊的防偽,因需衍聖公特殊的大印,又需各大公府簽發,裡頭的字跡,格式,甚至是學旨的質地,想要作假,實是比登天還難。
真的…學旨……
此時,倒沒有人懷疑這學候的話。
所有人面色凝滯了,俱都看向那學候。
太皇太后心裡突覺得有些不妙。
卻又覺得自己似乎多心了。
無論如何,衍聖公,總不至於……
她臉色一沉,厲聲問道:“學旨中,說了什麼?”
而這學候,卻已是面無血色的噗通跪下,這一跪,卻又不像是要向太皇太后行什麼大禮,身子搖搖晃晃,下意識的道:“聖公……盛讚陳子十三篇,稱其不下於《孟子》,敕陳凱之為文……文德公……”
只在剎那之間,滿殿瞬間的譁然。
“竟有這樣的事。”
“曲阜八公,歷來為亞聖後人承襲,今日,北靜王竟也敕為公,這……豈不真成聖了……”
“成聖……當真成聖人……”
這種詫異,可想而知。
若說陳凱之文章入天榜,雖也被人稱之為聖賢,可畢竟,只是人們約定成俗的東西,認為文章能入天榜之人,已是超凡入聖。
可是現在,卻完全是另一回事,現在衍聖公府親自下了學旨,這是直接對陳凱之的身份予以了成聖,前者可以稱之為大家對陳凱之學問高深的誇讚,而後者,等於是直接官方上進行了認可。
要知道,曲阜八公的承襲,都是有其淵源的,這學爵都有來歷,譬如孟子,乃是亞聖,因此他的後人才承襲了文正公位,而現在,陳凱之直接一舉奪得文德公,這就是聖啊。
太皇太后眉頭一皺,她眼見殿下到處都是竊竊私語,已經難控制住局面,許多人所露出來的,是傾慕,是讚歎。
而那些大儒,更加是面如死灰,方才還躍躍欲試,也早沒了和陳凱之一爭到底的心思。
說穿了,在文德公面前,他們就是個屁,螻蟻而已。
哪有螻蟻敢與人爭雄的?
太皇太后心咯噔一下,她突然意識到,一個至關重要,且本以為絕無可能出錯的環節竟是掉了鏈子。
她雖勉強使自己鎮定,可此時,陳凱之卻是厲聲道:“臣敢問……臣何錯之有?”
殿中一下子安靜。
只剩下陳凱之面帶冷笑,目光環視了眾人一眼,便一字一字的說道:“這位張先生,是什麼東西,竟敢質疑文德公,文德公,是他可以質疑的嗎?身為讀書人,三綱五常,竟是忘了個乾淨,上下尊卑,竟一點都無,在本王面前,指手畫腳,趾高氣揚的,這樣的人,難道不該予以懲戒?”
“更何況……”陳凱之看著地上如爛泥一般,昏厥過去的張先生:“更何況,一群儒生,竟敢指斥陳子十三篇為離經叛道,陳子十三篇,分明是我儒家經典,與《孟子》相比,也難分高下,指斥陳子十三篇的人,才是離經叛道,本王現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