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也不避諱。
林鸞織“騰”地站起來,竟揚起一抹似暖還涼的笑來:“為什麼?娘娘已經因為宋歸珣的死愧疚難當。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打擾娘娘好不容易平靜的日子?”
葉寒枝有一瞬間產生了錯覺,那抹冷笑相極了小曦。為何眼前這女人的話和表情竟會讓他察覺到疼痛。
“姑娘切誤動氣 ,請聽在下一言。”葉寒枝緩了緩神,“在下不過是受宋兄之託而已。”
林鸞織穩住情緒,復又坐下,擰眉道:“受宋歸珣之託?”
“正是。宋兄英年早逝,實在可惜。只是他心繫表妹,恐她在宮中度日如年,才會拜託在下。若有朝一日遭遇不測,定要護表妹周全。”葉寒枝將之前想好的一番託詞說出。
可是不知為何,林鸞織就覺得是鬼話連篇。騙騙其他人倒也罷了,可是自己就是鍾芮曦。自己尚有父兄,又不是孤家寡人,輪得到宋歸珣把自己託付給一個外人嗎?
可是到底不能硬來,自己眼下也沒資格逼著他承認,林鸞織想了想,復又問道:“都說凌江閣閣主才貌雙全、足智多謀,為何卻做出欲帶走娘娘。一計不成,又生綁架之事?”
“綁架之事,另當別論,恐怕尚需幾日定給姑娘一個交待。至於圍場之事,在下可以解釋。姑娘也知道凌江閣不過混跡江湖,根本無緣面見貴妃娘娘。只是在下前不久聽聞娘娘落水,似乎過得並不好。方才想起宋兄所託,所以鋌而走險面見娘娘,問下娘娘意願。只是在下魯莽,似乎嚇倒了娘娘。”
那天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小曦看自己的眼神極為陌生,彷彿從來都不認識自己。倒是眼前這女子,初見的時候分明一臉的震驚。
小曦是被自己嚇倒了嗎?還是恨絕了自己。
林鸞織在心底極重極重地嘆了口氣,若要找藉口總有百般託詞,本不欲行小人之徑,但眼下真的忍不住了。
“我替閣主滿上一杯,為你之義氣。只是閣主如此行事,就不怕娘娘為難?”
林鸞織素手執壺,替葉寒枝倒酒,誰知手一抖,竟灑了出來,弄溼了葉寒枝的衣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瞧我這笨手笨腳的。”林鸞織忙拿繡帕欲替他擦拭。
卻見葉寒枝並不急著先看衣裳,反而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後右手握住了左手輕拂了一下,極快放開之後,才道:“不礙事,就一丁點。”
他的動作令林鸞織的心猛然一抽,彷彿被成千上萬枚繡花針毫無徵兆地刺進了心房,疼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可眼底再也掩飾不了哀涼。
這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的聰慧,無比痛恨為何要試探,無比痛恨女子的心細如髮,更加無比痛恨與宋歸珣的年年歲歲,讓她對他太過熟悉。
恐怕天底下只有宋歸珣一人被人弄溼衣服的時候,先看的是自己的手。因為他極愛惜自己的手,寧可汙了衣裳,也不喜手弄髒。
葉寒枝見她呆怔,以為她果真不好意思,自己替自己斟滿酒,方將此宴真正目的說出:“姑娘既是貴妃娘娘的人,可否替在下傳句話?”
“什麼話?”林鸞織用最緩慢的速度掃過葉寒枝那張再熟悉的臉,聲音不由冷了幾分。
葉寒枝卻沒有覺察出她的異樣,只是道:“只要娘娘願意,葉某必當傾盡畢生之力助娘娘出宮。”
林鸞織忽然就笑出聲,她緊緊地盯著葉寒枝,聲音裡有種破冰般的譏誚:“閣主這番話真讓人誤以為是宋歸珣又活過來了。只是一個已死之人的話也值得閣主如此拼上性命?”
葉寒枝的目光瞬間就冒了寒氣,要不是想利用她和小曦搭線,哪裡會好顏好語相陪到現在。
他冷冷地看著林鸞織,嗓音冰冷:“在下對宋兄敬重有加,對已死之人的承諾更該以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