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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守,這才是君子之道。在下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對姑娘禮讓三分。但姑娘若再出言不遜,休怪在下不客氣。”

君子之道?你也配談君子之道嗎?

林鸞織心底猛然就冒出了一把火,這把火在她體內整整燒了三年,如今再也熬不住,噴薄而出。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葉寒枝,然後垂眸淺笑,眸色深如墨,笑到最後竟生出一絲孤冷:“你以為因為宋歸珣的死害娘娘失去了孩子,此生恐怕都不能再生育,她會領你的情嗎?會領宋歸珣的情嗎?”

淚忽至,林鸞織倔強地扭頭,然後轉身離開。

夜色闌珊,月華如水,分明春風撩人。

葉寒枝忽覺置身冰天雪地,這林鸞織好生奇怪,竟然與小曦如此情同姐妹?

細無鉅細,怎會都知曉?

而聲聲質問竟如同利刃一擊即中,戳心、戮心。

林鸞織渾渾噩噩地往住的地方走去,只覺得世間一片荒蕪。

宋歸珣當初明明死在自己懷裡,居然活生生再出現,而且還換了個新身份。自己卻一直被矇在鼓裡。

當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沒人告訴,自己也無法問出口。

蒼天,靈魂互換之事且不說,還要讓整整折磨自己三年的內疚化為怨恨,何苦、何必,如此殘忍。

鎖煙見林鸞織失魂落魄,越發擔心,忙上前問道:“主子,你到底怎麼回事啊?哪裡不舒服,別嚇唬奴婢啊。”

林鸞織勉強擠出個笑來,道:“鎖煙,我忽然想彈琴。”

心事滿腹欲訴無從訴,只能化為指尖柔,方能壓制洶湧而來的暗潮。

住的地方有個水榭,鎖煙便將琴搬至此處,然後默默退下。

林鸞織坐定,閉了會眼睛,再睜開,青蔥般的手指開始在烏黑的古琴上抹挑、剔劈、勾託、幽幽琴音隨風飄遠。

前奏先緩,飄渺如風中絲絮,仿若低語。若道出自己就是鍾芮曦,葉寒枝會信嗎?會承認是宋歸珣嗎?會告訴自己真相嗎?顧杞城自己都尚無把握,更何況是葉寒枝,恐怕會當自己是妖言惑眾,欲利用貴妃生事吧。

琴音婉轉低沉,漸而越行越急,帶著控訴,帶著不滿。如果葉寒枝就是宋歸珣為何不能告知自己,為何要假死,為何要讓自己飽受折磨。今生不能再有孩子,與顧杞城如同水火,頂著貴妃的空殼子慘淡度日。這般生活就是一直對自己關愛有加的表哥想要送給自己的嗎?

愛而不得,所以同入地獄嗎?

裴池初來的時候,就見林鸞織一身淡藍色織錦長裙坐在水榭之中。月色淡如水,緩緩映照在她身上,生出一圈光暈,仿若天外飛仙。

那張臉,從前的時候再熟悉不過,可是如今就這樣看著,分明是另外一個人。

林鸞織並不善琴,可是眼前的女子指若流水,揮如行雲,滿腹心事全在琴間遊走。

是誰害她傷心了,又是誰讓她眉頭緊鎖?

那樣明豔的臉上,浮動的哀傷和沉靜,彷彿帶著魔性,讓人忍不住憐惜。

同樣震驚的還有隨後而來的葉寒枝。

林鸞織忽然變臉甩袖而去,竟讓他莫名有了擔憂。這幾年從來就沒有哪個女子再讓自己的心起波瀾。

自己的心只能看著長禧宮方向,夜夜難寐,日日思盼。他內疚,他自責,可是無法向最愛的女子道出真相。

以為離開會是解脫,最起碼能讓她恨上顧杞城,可是沒想到一傷就傷得太重了。看著她在宮中蒼深憔悴,唯有一法,哪怕拼盡全力也要將她帶至自己身邊。

可是這個林鸞織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小曦的走卒,竟也會讓自己生了不忍。難道是愛屋及烏?

聽她琴間的哀訴,瞧她悲傷的臉孔,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