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介文士,逃又逃不快,死又不敢死,只好束手就擒——押到是勳面前。是勳指著那廝破口大罵:“豎子,安敢欺吾!”
韓耀告饒道:“非耀敢欺君侯也,韓忠實不願放船出城,吾雖百般勸諫……”是勳冷笑道:“休再誆吾,汝等欲行緩兵之計,故乃獻印偽降耳!”
韓耀這回兒精神頭完全不在狀態上,既恐懼又苦惱,外加怨恨韓忠不用他的“妙計”,所以耳聽得是勳一語道破,不禁愕然,脫口而出:“使君何以知之?!”
這人要足夠傻吧,別人反倒失去了玩弄他或者訓斥他的興趣。是勳本來還等著韓耀矢口否認,然後自己便條分縷析地逐一加以駁斥,可誰想到他直接就承認了,興致當即大減,只得冷哼一聲:“如何瞞得過吾?”
韓耀忙道:“設韓忠肯用吾計,放船出城時,恐君侯未便即悟也。吾雖智變百出,奈何不為所用,城故告破,此時也,命歟?今願降順,即為君侯謀劃,立可得全平也。”
是勳心說算了吧,就您這智商,還幫我謀劃哪,還立時可得整個平州哪,別說我已有諸葛孔明在手,就算孤家寡人一個,也不會收留你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劉玄德即不得孔明,亦可在亂世中輾轉,為有孫乾、簡雍也,倘若把孫、簡換了你這種貨,大概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正待下令把韓耀押出去斬首,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咱們能不能嘗試著變廢為寶呢?(未完待續。。)
第十一章、螻蟻草芥
是勳突然之間面色大改,堆滿了誠摯的笑容,竟然喝退兵卒,親自過來解開韓耀的綁縛。韓耀暗喜,心說這是願意收留我啦,只要抱緊了這條粗腿,還怕將來不能夠出人頭地嗎?
解縛之後,是勳即將韓耀讓至偏席,請他坐下,柔聲說道:“原來是先生獻計於韓忠,欲詐降於我——先生有此慧心,能施妙計,復敢親身前來獻印,膽色亦足可嘉。放之於古,先生乃蘇季子之儕者乎?”
想當年戰國之時,蘇秦為燕昭王作間,削弱齊國,無論智謀還是膽色,都為一時之才傑(當然啦,其實這人身上還有很多疑點,恐怕多為史遷誤記),如今是勳拿來以比韓耀,韓之昱這份激動啊——能識吾者,唯是公也!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敢不竭誠效命?
可是他賭咒發誓的話還沒能說出來,就被是勳擺擺手給阻止了,就聽是勳繼續說道:“不瞞先生,若非孔明提醒……”說著話瞥了一眼旁邊的諸葛亮——“吾竟幾陷此圈套之中。勳自從丞相以來,南征北戰,自詡智計無雙,不料世間竟有先生!然而此番因遼東之亂,率軍前來,所至破竹,竟無敵手,思之頗使人憾。若放先生返遼,未知可有御某之策否?”我要是放你回去呢,你能幫忙公孫家打敗我嗎,我很好奇哪。
韓耀趕緊撇清:“吾非遼東舊臣,唯寄居韓忠門下耳,何有愛於公孫氏?況公孫氏不能識人,何如是公?耀願追隨是公。建立功業。垂名竹帛。不願歸遼。”
是勳搖了搖頭:“先生大才,惜乎未有遠名,吾處池淺,難納蛟龍。若先生歸遼,能使公孫氏御我,則吾便可薦先生於丞相,以展長才,異日名位不在勳下也。先生毋慮。公孫氏缶底游魚而已,即用先生,亦終難脫覆亡之途。先生但歸無妨……”
是勳是臨時起意,語言組織得不是很好,這故意把人放走,讓他為公孫氏所用,再來抵禦自己,放在小說裡真是惺惺惜惺惺的好橋段啊,真在現實當中,怎麼聽怎麼彆扭——對方能夠相信嗎?自己是不是太過低估這韓耀的智商了?
然而事實證明。對於某些人的智商,從來只會高估。而永遠不可能低估——再怎麼不合理,架不住人家會腦補啊!韓耀恍然大悟地道:“是公莫非欲使某為間乎?”
對對對,是勳趕緊順杆爬,說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