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上來。
可是難道曹宏和是勳這麼吧啦吧啦地兩通胡扯,陶謙就會聽他們的話嗎?那也不見得,他們會胡扯,麋竺照樣會胡扯,是勳跟堂上游說陶謙的時候,那位麋子仲就正排隊在外面等著呢——他雖然缺乏應變能力,但下來仔細想一想,終究還是能夠拿出一兩個餿點子來的。
所以陶謙始終都拿不定主意究竟聽誰的好。但有些事情,曹宏和是勳說到了點子上,所以陶謙還算認頭,第二天就派人去徵召劉備當東海都尉——不是廣陵都尉,因為他還拿不準是不是要把劉備給轟到廣陵郡去。所謂都尉,又名郡尉,本是一郡的最高軍事長官,但是東漢朝把郡內軍權也都歸於太守,除了邊郡和某些特殊地區外,就把這一高階武官職務給省了。只是如今就連郡國守、相也都不由朝廷任命(或者更準確點兒說,是朝廷任命了地方上也往往不肯接納),而由軍閥們隨便亂表,所以設定幾個都尉,誰也不好攔著,並且壓根兒也攔不住。
使者到了襄賁,出示陶謙的命令,謀士簡雍就勸劉備:“主公萬萬不可接受!”
第十二章、安漢之志
陶謙要任命劉備為東海都尉,簡雍勸告說不可接受——“一旦受了此職,則君臣分明,對日後的行事大有妨礙啊!”部將關羽、張飛、趙雲等也都贊同簡雍的主張。
但是劉備苦笑著說:“我等窮蹙來投,陶使君誠心相待,又怎能不接受他的任命呢?況且,倘若不肯接受,則必啟陶使君之疑,我等日後恐再難於徐州立足了——卻又待往哪裡去?”
簡雍說不如去投袁術,劉備問你敢保證袁術就不會想把咱們徹底收為部下?我固然“寧為雞口,毋為牛後”,奈何沒有可為“雞口”的機會啊。關羽沉吟了半晌,突然說:“若主公只可為‘牛後’,何如去投曹孟德?”
另一邊,是勳從州署出來以後,離開郯城,回到是家莊院,就請大伯父是儀去跟曹豹商量自己的婚期——其實這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他跟曹宏兩人早就摟草打兔子,在謀劃徐州的未來之餘,順便就把自己的未來也給謀定了。原本按照是勳的意思,是要早辦、簡辦,早辦是方便他完事兒後抽身走人,逃回兗州去,簡辦是單純因為受不了那個麻煩勁兒。但是曹宏卻捋著鬍子,神秘兮兮地一笑:“此事非止相關我侄女的幸福,亦相關徐州的時局,豈可輕慢啊……”
兩人好一通討價還價,最終商定,本年春三月十五,是個上上大吉之日,廣邀賓朋,為是勳和曹氏女舉辦婚禮。從定下婚期到正式成禮,足足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是勳公務已畢,在徐州啥事兒也沒有,既感清閒,又覺無趣——李典他們交割了禮物,早就已經返回兗州去了,光留下十名士兵衛護是勳。
這一個月自己做啥才好呢?就在是家莊院裡待著?先不說那就必須對是儀晨昏定省,扮一個孝子賢孫的模樣出來,實在麻煩,光說那是寬禁閉已然結束,他要是再跑過來跟自己辯論政局,甚至討論詩歌,那他喵的就有夠煩人啊!是勳這個頭大……不過他運氣還不錯,才剛一閒下來,就突然有人遞來名刺,召他前去相見。
是勳如今好歹也是一州的從事了,能把他直接提拉過去的,當然不會是尋常人物,非師即長——此人非他,正是北海名士孫乾孫公祐。
是勳這正是喜從天降,當即就跟是儀稟報,說孫先生叫我,我正想去跟他好好再學習一段時間。是儀問明白了孫乾就住在郯縣縣郊,點點頭答應了,說:“婚事都有某來替汝操辦,若有所需,自會遣人去喚你,你放心去吧。學問無止境,不要以為入了宦途,便毋需向學了。”
是勳畢恭畢敬地聆聽教誨,然後就歡天喜地地去找孫乾。見了面一打問,感情孫先生上回奉了北海相孔融之命到琅邪來找鄭玄,鄭康成一聽啥,回家的路安全了?興高采烈地就收拾行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