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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路——正趕上青州黃巾剛從都昌城下退去,是勳跟著是著等人遷來徐州,兩人幾乎就是擦肩而過。再然後袁譚殺入北海,孔融棄官落跑,孫乾也再度逃來徐州,但鄭康成先生卻不肯跑了,從此在家鄉隱居課徒,一直到他去世——當然啦,這是後話,孫乾跟是勳重逢的這時候,鄭玄還沒有死。

是勳這個懊惱啊,自己差一點兒就有機會接近鄭玄了,可惜終究還是水中花、鏡中月。

且說孫乾逃到徐州以後,無錢無產,全靠了同鄉們的接濟過活,有一段時間生活就挺悽慘。不過最近撥雲見日,據說有位官員要召他當門客,給送來了不少的生活物資。是勳就問:“不知是哪位賢官要招攬孫先生啊?”孫乾微微一笑:“此人正在舍下,宏輔定然是認得的。”

說著話招呼一聲,時候不大,就聽腳步聲響起,一人進得廳來,撫掌而笑:“宏輔先生,不想你我如此有緣,又再重逢了。”是勳抬頭一瞧——我靠早該想到,願意招攬孫乾的除了劉備還有誰人了!

他是真不想見劉備。這無關劉備暗中跟麋竺勾結,無關劉備是不是真想篡奪徐州,恰恰相反,是勳就覺得自己專門跑徐州來壞劉備的事兒,心裡非常的不落忍。這就是奇怪的事情了,彷彿在劉備那般偉光正的儀態映照下,自己顯得如此渺小而卑鄙,貌似只要劉備想做的事情,那就一定是正義的,自己跟劉備作對,就是大大的不義。為啥會產生這種錯覺呢?是勳自己也搞不明白——就象某些人似乎天生就該領袖群倫一般,某些人也似乎天生就是正義的化身,只要瞧他一眼,就會覺得:你丫是對的,俺們都錯了……

但是如今劉備主動找上門來了——打死誰是勳也不相信這是巧合,是偶遇——自己再怎麼心虛、膽怯,也不可能這就掉過頭去落荒而逃。他沒有辦法,只好站起身來向劉備行禮:“參見劉府君。”

“平原已棄,何必再如此稱呼,”劉備微微苦笑著落座,“宏輔先生稱呼備的名字即可。”他態度比當日襄賁設宴之時更為謙遜,也更加熱誠,可是是勳當然不可能順杆兒爬,想了一想,只好尊稱“玄德公。”

劉備東拉西扯幾句,逐漸地引入正題,他問是勳:“宏輔先生大才,備有一事,不知問得,問不得?”是勳打點起十二分精神說:“請講。”他倒想不到劉備有這麼開門見山,直接就問:“陶徐州欲聘備為東海都尉,未知當允不當允?”

是勳聽了這話就是一愣,心說陶謙真打算收編你啊,我倒是還沒得著訊息。可是此前我也一直在想,倘若陶謙把屬吏的印綬給準備好了,送到你的面前,你究竟肯不肯答應他呢?想不到你卻跑我這兒來踢皮球了——“當允不當允”,他喵的我怎麼給你拿主意?

“此玄德公自身之事,勳又何由置喙?”

“無妨,”瞧劉備的表情,那真是要多誠摯有多誠摯,“宏輔先生乃當今才傑之士,又曾居徐方,備駑鈍之資,又遠來為客,實在難以取捨。請先生不吝賜教,為備謀劃一二。”

是勳多少有點兒手足無措。劉備跟曹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領袖型別,但他們有一點是近似的,那就是一雙眼睛都能“洞悉奸宄”,當盯著你看的時候,彷彿能夠深入你的五臟六腑,把你內內外外都瞧個底兒掉——只是曹操盯著你,會使你不敢跟他撒謊,而劉備盯著你,卻會使你不忍心對他撒謊。當然啦,這只是比較藝術性的說法而已,他們不是真會讀心術,而且是勳跟曹操面前大謊不敢撒,小謊卻不斷,因為他知道曹操不會在意那些小節。

那麼自己要在劉備面前撒謊嗎?為啥突然間就覺得那麼有負罪感了?!

好吧,我暫且先不撒謊,咱先繞圈子成不成?是勳就問:“未知玄德公的志向,勳又如何敢於進言?”

劉備聽了這話,面色不禁沉了下來,微含悲悽之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