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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玠就說了:“人心不可測,為政須慎思。如今兗州亂於呂布,尚須時日平定,倘若徐州突然背反,聯結袁術而兵出梁、沛之間,如之奈何?”建議曹操立刻屯聚重兵在蕭縣一帶,以作防備。荀彧也說:“即便陶恭祖為誠實君子,終究年長,倘有不虞,徐州誰屬?安知永無背反之事?”
是勳繼續為陶謙說好話:“徐、兗合縱,則袁術自九江侵徐,我可發兵彭城以助徐州,亦可自汝南而下,薄其腹心。倘若陶徐州與袁術約從,則我從彭城而取東海,袁術所援難以遽至。時勢如此,陶徐州非愚人也,安能見不及此?即便有所不諱,其所傳者,亦必聰明君子,何能揹我而與袁術苟且?”
荀彧一指是勳:“宏輔汝還在夢中耶?我已得到密報,下邳相笮融與袁術相勾結,欲將徐州獻於袁術。陶恭祖如有不諱,到時候袁術攻之於外,劉備應之於內,則徐州必然易主。我等若不能自彭城速進,取得郯縣,則大勢去矣!”他也支援立刻派兵屯紮在蕭縣防變。
當然啦,是勳這一大套全都是瞎編的,尤其荀彧指出笮融跟袁術有所勾結,那根本是胡扯。只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他昨晚跟曹宏合計來,合計去,都覺得倘若徐州群臣中有人跟袁老二有所苟且,那隻可能是笮融笮偉明瞭。曹宏的看法,笮融居於下邳,轄區跟袁術最接近,他跟袁術聯絡也最近便,而且一向不預州事,這回突然跑郯城來跟麋氏勾結,擁戴陶商,就大有想把水給攪混的意味。這個節骨眼兒上,外州之人誰最打算混水摸魚?曹操不會,劉備沒這個資本,袁譚跟笮融八杆子打不著,那有九成九便是袁術了。
而在是勳想來,笮融這傢伙的節操是沒有下限的,就跟袁老二有得一拼。當初是誰費盡心機想要謀害曹嵩呢?自己跟陳登都猜想是袁術的指使,但是倘若袁術在州內還有強援的話,這種無恥招數,除了袁術本人外,也就笮融能夠幹得出來吧!
所以乾脆就在無憑無據,全靠自由心證的情況下,直接跟陶謙面前說笮融勾結袁術,甚至還打算把麋竺、劉備也給扯到同樣的賊船上去。果然陶謙聽到這句話,皺巴巴的臉皮就突然一緊,一咬牙關,下巴上連起了三道稜兒。
就聽是勳接著瞎編,說我因此主動請令到徐州來,看看徐州的情況究竟如何,雖然不相信毛玠之言,說陶謙有背盟之意,但是也不得不防荀彧之言,笮融、劉備等人與袁術暗中勾結,將來會引發徐州的動亂。
陶謙聽了他這一番話,就覺得腦袋裡漿糊似的亂作了一團——要一位六十多還身體不怎麼好的老人家很快計算清楚這其中的種種變數,也實在是太難為人啦。他只好反問是勳:“適才曹仲恢道,要使劉備屯紮廣陵以防袁術,以宏輔所言,那是不大妥當啦?”
是勳說萬萬不可:“劉玄德之心,深邃而不可洞察也,笮偉明之意,亦非是某所能斷言。然而若二人果有苟且之事,則恐下邳、廣陵,異日皆非徐州所有也!”
是勳終究是曹家的女婿,倘若他跟曹宏口徑一致,曹宏說要把劉備趕到廣陵去,他也這麼說,那太容易引發陶謙的聯想啦。如今曹宏說東,是勳說西,一個說劉備得去廣陵,一個說萬萬不可,在陶謙聽起來,就都象是切實地在為徐州考慮,而不是伯父和侄婿聯起手來,在搞政治傾軋。陶謙這個頭大啊,不自禁地就問:“如之奈何?”
是勳說:“是非某所能言,亦非某所當言也。陳元龍足智多謀,使君何不詢之於元龍呢?”陳登身份超然,瞧上去既不是曹黨,也不是麋黨,頂多算是黨,問題這時候是家還夠不上黨的資格,所以啊,老頭兒你趕緊把陳登召回來商量吧。是勳心說陳登要是回來了,不光是你能夠拿定主意啊,就連老子也有了主心骨哪。
——這是曹宏的第三策,把陳登這個重要的砝碼重新放回到政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