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它的意思是:嬰神,或是:小救世主——一開始他也沒明白羅蘭說的這個詞兒是什麼意思。但很快他就領悟了。豈不是他們的沃特福特小救世主借給他們一輛車嗎,說謝啦?他們正坐在這輛車裡。“卡倫?羅蘭,你說的是這個人?帶著一箱子簽名棒球的傢伙?”
“你說對了。”羅蘭這樣回答他。他的語氣乾巴巴的,表明這並不是玩笑,相反還有點惱怒。“別用你對這個想法的激動來打擊我。”
“可是……你跟他說,讓他走開!而且他也同意了,閃了!”
“那麼,說要去拜訪佛蒙特州的朋友時,你覺得他有多激動呢?”
“佛蒙特。”埃蒂回了一句,忍不住笑起來。可是,不管笑沒笑,他心中最強烈的感觸卻是灰心喪氣。乾巴巴的笑聲難聽死了,他覺得,那分明是羅蘭用右手的兩根手指來回摩娑槍柄才能發出的噪音。
羅蘭聳聳雙肩,好像在說,他才不在乎卡倫要去佛蒙特州①『注:佛蒙特州,美國東北部的一個州,與加拿大接壤。』或迦蘭男爵地。“回答我的問題。”
“唔……”
事實上,卡倫對這個主意不算起勁。從一開始,他的反應就不太像是他那一圈吸草的人(埃蒂輕而易舉就能認出誰吸毒,他自己就是,直到羅蘭二話不說劫持了他,緊接著還上了一堂殺氣騰騰的槍戰實踐課),倒更像是他們中的一員。卡倫顯然是被槍俠們激起了興致,對他們在他所在的小鎮上的活動好奇得不得了。但是羅蘭非常清楚他要什麼,別人也會遵照他的指令。
現在他的右手手指下意識地繞著圈兒,不耐煩時的招牌動作。快點兒啊,看在你父親的分上。別佔著茅坑不拉屎。
“我猜想,他真的是不想去。”埃蒂說道,“可是,那也不能表示他仍待在東斯通翰姆的家裡。”
“但是,他是在家裡。他是不想走。”
埃蒂驚得都快合不攏嘴了,“你怎麼能知道呢?你能接觸到他,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羅蘭搖搖頭。
“那麼,怎麼——”
“卡。”
“卡?卡?這說的他媽的到底是哪門子事兒呀?”
羅蘭的神情憔悴極了,他很累,曬成棕褐色的面板也遮掩不住蒼白的臉色。“在這個世界裡,我們還認識別的什麼人嗎?”
“沒了,除了——”
“那麼,就是他了。”羅蘭有氣無力地說完,好像在對一個小孩陳述一套顯而易見的生活真理:上,就是你腦袋的上面;下,就是你腳站著的地方。
埃蒂很想告訴他,這事兒太愚蠢了,簡直就是迷信,但終於還是沒說。暫且把深紐、塔爾、斯蒂芬·金和討厭的傑克·安多里尼都放在一邊不談,約翰·卡倫的確是他們在世界的這一區域(要是你願意用塔的思想,那就是在塔的這一層)惟一認識的人。所以,在埃蒂有了最近幾個月的所見所聞之後——尤其是上個星期,看到的都是地獄——他還能嘲笑誰是迷信的呢?
埃蒂說:“好吧。我想咱們最好還是試試。”
“我們怎麼聯絡到他呢?”
“我們可以從布里奇屯鎮給他打電話。可是在一個故事裡,羅蘭,一個像約翰·卡倫這等小配角絕對不會幹坐在長板凳上等著時來運轉。那樣的話,人們會覺得那故事太不現實了。”
“在生活裡,我確定總有這樣的事兒發生。”羅蘭說。
埃蒂笑了。你難道還能有話可說嗎?這就是地地道道的羅蘭。
4
布里奇屯大街1
高地湖2
哈利遜3
沃特福特6
斯維敦9
洛弗爾18
弗賴伊堡24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