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公主的美貌。有人評價她的箏聲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如今,念玉公主在民間極有聲望,兄弟還是不要隨意說人醜,小心被人群起而攻之。”
我不禁有些驚訝,何時自己如此有名?笑吟吟地斟起酒杯,一飲而盡,想起剛剛那幅字畫,試探道:“秦兄,可是覺得官場不太得意?”
他酒杯頓了一下,一飲而盡,臉上佈滿落寞,道:“何謂得意,何謂不得意?只要秦城百姓安居樂業,便都是好的。”
我思考片刻,臆測道:“做城主難,做秦城城主更難。”
他臉上一愣,笑道:“你既懂我,又何必再問?表面的繁華還能持續多久,這城底下的東西,終歸是骯髒的。但是我天天面對這些罪惡,卻還是無能為力。”
我斟上花雕,輕聲道:“有多大罪,要把一生陪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秦兄可記得14年前遠天鏢局一案。”
他酒杯一晃,琥珀色的眼眸模糊不清,柔柔的音調中帶抹顫抖:“那時我還小,但聽說當時場面十分慘烈。不過……”他停頓不語,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我見機不可失,便介面道:“不過當時時局紊亂,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名可能擾亂皇權的人,更何況遠天鏢局名震天下,這要是謀反起來,怕是一呼百應。”
“玉兄!”他嚷道,面部閃過一絲驚慌。我雙手抱拳,有力道:“秦兄,玉某今日求你之事便與遠天鏢局有關!”
他沒有言語,視線落在我的臉上,複雜、詫異、憤怒、哀傷,聚集在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眸中,顯得分外悲涼。我放緩聲音,說:“外人或許不知,但秦兄應該知道遠天鏢局三百五十八口生命是無辜的,他們不過是巴國初建,為了穩定局勢的犧牲品。但是現在已經14年了,這些殘留之人的死活對皇家並無大礙……”
他聽後沉默良久,低聲道:“玉兄想怎麼做……”
我心中大喜,既然他肯問我,便有一絲餘地,平穩下語氣,冷靜道:“詐屍。”
他抬頭,眼睛發紅,問道:“怎麼講?”
我直視他,胸有成竹地說:“死人是沒必要繼續服刑吧。”
他似乎瞭然於心,站起身,走到池塘旁邊,凝視著水中魚兒,輕聲道:“玉兄今日之話我全當沒有聽過,遠天鏢局一案也過去數年,你莫要再與我提起。不過,如果人真是死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予追究。左櫃中有一幅地圖,你一同帶走吧。”
我感激地上前這樣已經足夠,誠懇致謝道:“承蒙秦兄幫忙。”
他搖搖頭,回頭看我,面容愈發蒼白,指著池中金魚,笑道:“你看它們遊得多開心,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玩物,哪天主人不開心了,根本不需要殺它,只要拆了這座池塘即可。”那一聲聲淺笑,聽在耳中十分諷刺。如果說秦城是秦樸的池塘,那麼冥府會不會就是我的池塘?如果不能掌握自己的棋子,便只能淪為別人的棋子。我心中湧上一股積鬱,如果這便是人活著的意義,那麼我一定要顛覆整盤棋局。而首先,便是鋪墊自己的棋子。
救人
回到客棧,已是深夜,綠娥坐在紗窗旁邊刺繡,天邊一角隱約掛著細細的月牙,若隱若現的一束光亮映襯在那張白皙的面容上,十分柔和。我繞過初堂,她放下手中針線,迎了過來,笑道:“玩得可好?”
我搖搖頭,斟酌片刻,說:“綠娥,你可想見一眼曾經的朋友?”
她神情微愣,閃過一絲晃動,平靜道:“奴婢只想安心伺候小姐便罷。”
我看著她,嘆口氣“既然你如此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了。不過剛剛與秦城城主談好,可以救些人出獄……”
“什麼?”她打斷我,聲音中有抹顫抖,激動問道:“小姐的意思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