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後的老者急忙走出來,恭敬道:“秦大人可入內堂?”
秦大人?莫非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心裡著實有點偷笑,如果秦樸就是城主,那我豈不是撿了個大便宜。
他見我滿懷興奮的眼神直視著他,臉色不禁微紅,說:“劉伯,我先陪陪這位公子。”
我點頭如蔥,心中暗想該如何啟口。
劉伯聽後,看我的眼神從剛才的冷漠變得熱情,道:“公子可有看上的字畫?”
我環視四周,寬敞的房子裡掛滿了新舊不一、風格迥異的書法和帛畫丹青。我指著左角的一幅水墨山水,說:“劉伯可以把那幅拿下來讓我細看嗎?”劉伯一驚,看了眼秦樸,秦樸琥珀色的眼眸中帶著喜色。
“玉兄,喜歡寫意山水?”他嘴角扯動,隱含激動,我順著他的話說:“自然之物,皆我所好。”
他緊緊地拉住我的手,輕柔的話語中帶抹興奮,道:“我就知道玉兄與我乃同道中人,只是如今文人墨客皆崇尚工筆人物,寫意派還不盛行。”
他的落寞全呈現在臉上,我笑著寬慰道:“工筆畫流傳幾百年,自然有他的優勢所在。你看,”我指向中間那幅《五馬圖》說:“這種畫用工筆畫法就比寫意細緻。人和馬都用單線勾出,比例準確,肌肉骨骼的結構也十分清楚,甚至馬的毛色所具有的光澤也細緻地表現出來,動態極為生動。但是工筆雖能夠清楚地描繪出事物本質,卻難於表達畫者的感情寄託,所以,秦公子不要灰心,不出十年,寫意畫風一定會贏得眾人認同。”
他的臉上佈滿欣慰的神情,連連點頭,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我又指著老者剛剛拿下的寫意畫,說:“你再看這幅畫,只是一株枯樹、一塊頑石,石後露出一二枝竹子,樹下幾根細草。但是整幅畫結合起來,卻讓人有淒涼,不得意又無所適從的感覺,這便是寫意的精髓,不求形似,而是寫情寄意。”
“啪!”他不禁兩手一擊,難得用力道:“玉兄弟說的真好,我作畫時就是這種心情。”
我見他兩腮又不好意思地紅了起來,隨意笑道:“原來是秦公子的大作,我還說要買來送給城主呢……”
老者一驚,秦樸咧著的笑容越來越大,問道:“玉公子是來見城主的……”
我點點頭,說:“實不相瞞,我有事相求,又聽聞城主是喜畫之人,便想買畫作為禮物。”
他看著我,琥珀色的眼眸如玻璃般晶瑩剔透,閃著亮麗的神色,開心道:“既然如此,玉公子就直言吧,你與我說話、喝酒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
我臉上表現出詫異,心中卻笑開了花,果然是他。
詐屍
我們走進坊後竹亭,滿是青苔的假山佇立在庭院中間,一潭清泉緩緩流下。案几上擺滿小菜和花雕,我與他席地而坐,十分瑕意。
“最初見到玉兄弟以為是蜀地人,現在換上南服,倒更像姒國人。”他審視著我的服裝,若有所思。我點點頭,笑道:“我娘是南朝人。”他恍然大悟,說:“難怪如此。”
沉默片刻,我主動開口“秦兄弟新年肯定不出城了吧。”
他點點頭,難掩失望“今年的宴會與往年不同,姒國念雅公主和蜀地念玉公主都會出席,可惜我沒有那個福分親眼所見了。”
聽到他提及我的名字,我不由得笑道:“念雅公主倒是值得一見,可是聽說那念玉公主極為醜陋,秦兄弟也想見嗎?”
他搖搖頭,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快,駁斥道:“皇家女子稍有姿色就會稱為絕世,反之亦然。所以傳聞不能盡信。我只知道念玉公主六歲便精通琴棋書畫,一手好箏更是連江南公子範悠然都自嘆不如。還有前幾日的擂臺,更是一曲驚人,豔冠群芳。在場的人都記住了她的琴聲,而不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