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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永遠難忘的:那一期的封面用的是粉紅色的膠版紙,印著提著燈籠的女孩的刻紙圖案,有一種樸素的美感,就是出自林昭的匠心。張元勳:《北大往事與林昭之死》,收入《沒有情節的故事》,頁521—522。這一期還刊載了謝冕的一首《一九五六年騎著駿馬飛奔而來》,其中有一句“雖然冰霜封凍著大地,可是我的心卻燃燒得發燙”,與寫在同時的張元勳的詩句:“欣喜。冰已消融!春已有了訊息!”都是傳遞著一種心聲,以及對時代變遷的資訊的某種直覺的把握與敏感的。

因此,由《北大詩刊》到《紅樓》,是一個自然的延續和發展:從純詩刊發展成綜合性文藝刊物,除這些校園詩人之外,又吸引了更多的校園作者:寫小說、散文、評論,以及畫畫,作曲的……都納入其中,儼然形成了同學們所戲稱的“北大文藝界”。據張元勳回憶,任《紅樓》主編的是時為團委宣傳部長的中文系助教樂黛雲,副主編是康式昭、張鍾(中文系四年級學生),編委有馬嘶、李任、王克武、林昭、張元勳、謝冕、張炯(按年級自高而低排列)等。張元勳:《北大往事與林昭之死》,收入《沒有情節的故事》,頁523。從編委會的組成,可以看出,《紅樓》是一個在團委領導下的學生社團刊物。這就表明,五十年代的中國校園詩歌與文學,它既是五四所開創的校園詩歌與文學的繼續,同時也具有自己時代的特點:和五十年代的中國文學一樣,它的合法性與出版經費、空間都是由黨、團組織和國家、政府(學校行政領導)所給予的,因此,服從黨團組織的領導,是決定其存在與發展的絕對要求。在這一前提下,學生也有一定的自主性和活動空間,如以後我們所要分析的,這中間也會出現一定的縫隙和矛盾。《紅樓》的作者,除前述《北大詩刊》的大部分作者外,還有沈澤宜、孫紹振、蔡根林、劉登翰、張志華、汪浙成、楊路、韓樂群、江楓、陸拂為、孫玉石、楊書案、洪子誠、翟奎曾等。人們不難發現,這些作者儘管在反右運動以後有著不同的命運,但當二十年後中國開始出現新的復甦,他們就立即顯示出新的活力,活躍在###十年代的中國文學界與學術界: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紅樓》是培育“不垮的一代”人才的搖籃。

《紅樓》就是這樣的意氣風發、才華洋溢、充滿創造活力的一代人的自我塑像。

《紅樓》第2期“封四”的一幅照片配詩這樣寫道:“世界是這麼廣大/友誼是這麼真誠/生活是這麼美好啊/我們又這麼年輕”(作者:任鋒,即林昭),於是,就有了這一代人的單純而真誠的歌。他們在看來枯燥的大學日常生活中發現了詩:“在這短短的四十五分鐘裡,/新鋪的鐵路又伸長多少公里?∥多少個燦爛的小生命/哇哇落在潔白的產盆裡?/多少倍‘四十五’的樓房,/在祖國的大地上矗立起來?/都在轉瞬即逝的四十五分鐘。∥也在這短短的四十五分鐘,/我們又跨出了堅實的一步,/向著光芒四射的科學的高峰”張志華:《大學抒情·四十五分鐘》,《紅樓》1957年第2期。;寂靜的小小教室、圖書館聯結著沸騰著的廣大新世界,這是凝結著那一代人的大學想象的。他們更是低聲吟唱心裡流出的戀歌:“你是快樂的春天,/我是沉默的冬天。/你靠我如此的近,/卻又離我那麼的遠”汪浙成:《戀歌》,《紅樓》1957年第2期。;“我每次都看到你的背影;/我們的距離並不太遠!/和風會吹融凍結的湖心/吹綠沉默的田園。/——假如你是冬季,/我是春天”白薇(張元勳):《假如——答“戀歌”》,《紅樓》1957年第2期。。詩的意象、詩的語言,以及愛情本身,都是這樣明淨、清純,這去盡粉飾的本真狀態,或許也是這一代人心的追求。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燕園的三個學生刊物(4)

也是刊載在《紅樓》1957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