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撲哧笑了,她問道:“你怎麼叫豬屎啊?”
“小姐見笑。帕甲是豬屎的意思,不雅,我小時候總病懨懨的,後來請活佛卜卦,就給我改了這個名字,說是好養能活。”
“嗯,你的名字好記。管家,留帕甲在府上吃完飯再走。”康薩說完,扭身回了主樓。管家伸手引帕甲去一側的廂房。帕甲沒動,望著康薩的背影,最後目光落在達札的相框上,他若有所思。
格勒為了支援內地抗戰,召集了很多貴族男女,在仁欽府舉辦了一次募捐活動。白瑪喜歡年僅六歲的弟弟阿覺,把他舉到自己的肩膀上說:“來,騎大馬。”他馱著阿覺又蹦又跳地朝主樓走去。娜珍跟在他們身後,上下打量著他們兩個,眼神複雜。白瑪真是沒心沒肺!如果沒有這個騎在你身上的小崽子,你就是德勒骨系的唯一傳人,德勒家族的一切都屬於你。而現在,全都改變了!白瑪,我的兒子,你不忍,阿媽可不能袖手旁觀,我要幫你奪回這一切,哪怕不擇手段!
眾人進了客廳,看到各家的僕人已經把成摞的銀圓、成沓的藏鈔擺在桌子上,大家紛紛入座,準備玩牌。格勒發表講話:“打麻將,是愛好;打麻將兼打日本鬼子,是愛國。今天,各位論輸不論贏,打牌輸的錢,包括僕人打骰子輸的錢,都放在這個募捐箱裡。支援抗戰,為國效力。”
白瑪帶頭叫好,大家也紛紛叫好,眾人情緒熱烈。
格勒繼續說道:“那就說定了!募捐箱在這裡,就看各位牌桌上的造化了,開牌吧。”
大家再次叫好,紛紛打起牌來。
帕甲抱著募捐箱,來回巡視,準備收錢。募捐箱上寫著:支援抗戰,護國利民。扎西在一桌上玩麻將,德吉陪在邊上。
娜珍心不在焉地玩著,不時地東張西望。她一抬頭,正好看見女僕揹著睡著的阿覺穿過客廳,上了二樓,她的目光追隨著阿覺,琢磨著。
女僕把阿覺背到樓上的房間,輕輕地放到床上。阿覺玩得太累了,他沉沉地睡著。女僕給他蓋好被子,關好窗子,坐在地上也打起盹來。
娜珍又輸了,她手邊的銀圓已經沒了。娜珍來了豪爽勁兒,拔下頭上的頭飾說:“我要再輸,就把這個也支援抗戰了。”說著,她開始洗牌和大家又玩了起來。娜珍邊打麻將邊觀察眾人,她的目光一一掃過扎西、德吉、卓嘎和佔堆。結果,她又輸了。
“不來了,不來了,再這樣愛國下去,我就得脫衣服了。”娜珍把頭飾推到桌子中間說。
“您脫了一定有人看,愛國就要愛得徹底!”瓊達說。
“小蹄子真是沒羞沒臊的,這個機會還是留給你吧。”
帕甲樂顛顛地來收錢,娜珍起身,瓊達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娜珍掃視一圈,見大家玩得正高興,沒人注意她,便悄無聲息地離開。
帕甲拿著娜珍的頭飾,追蹤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娜珍來到樓上,輕輕地把門推開一條縫,看見阿覺仰面朝天地熟睡著,女僕坐在地上也睡得很香。她左右環顧,見走廊裡寂靜無人,便悄悄地溜進了房間。
她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阿覺,心中充滿仇恨,她在心中暗暗地說:“我等了六年,今天是個好機會,仁欽府里人多手雜,現在下手,沒人知道是我乾的!阿覺,你別怪姨娘,你今生投錯了胎,姨娘幫你轉世託生去吧!”她伸手掐在了阿覺的脖子上。
阿覺動了一下,娜珍心裡不忍,鬆開了手,她驚恐地看著阿覺,阿覺翻了個身,又睡去了。娜珍狠了狠心,把一塊毯子罩在阿覺的臉上,再次掐住阿覺的脖子。阿覺開始亂蹬,娜珍不忍目睹,把頭扭到一側,繼續用力。突然,身後有人拽了她一下,娜珍一驚,回頭張望。竟然是帕甲站在她的身後,娜珍神色驚慌,鬆開了手。
阿覺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