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的嘆息——有抹星光忽然從天頂墜落,在蒼穹上留下痕稍縱即逝的亮線。
“擅入姑娘內室,只因事態緊急,失禮之處萬望諒解,”嘶啞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毫無聲息的落在迴廊之上的男人低聲相喚:“荀姑娘,儲閣有請。”
我坐起身,重新整理好裙裾,起身:“知道了,在下一直在等候召喚。”
今夜便該上路了麼……
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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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取】………
步入正廳的時候,儲閣的堂中已經坐滿了黑衣的男人。這幾十人將蒙面的黑紗都除去了,劍器與暗器也都解在一旁,於案几前挺身正坐,目不斜瞬。
雖無一人出聲,但是每人都如金剛立目,繃足了戰意,滿室風雨欲來。在這些一言不發的人中,我立刻就辨認出與我曾交手過的那十幾位——他們在我入內的時候,氣息有一剎的慌亂,但是隨即都剋制住了訝異,錯開了目光繼續盯著自己面前的地面。
璃光靠在牆邊站著,依舊一襲白衣,在這群通身著黑的男子中,彷彿是孤立於天際的一輪銀月,有一種疏離於外的姿態。我頷首,他輕輕的閉了一下眼,又睜開,繼續著他慣有的沉寂,只是神情中難掩疲憊哀傷。
數十隻白蠟代替了油燈支在牆邊的案上,清亮的光將人的身影壓倒在用松脂打磨如鏡般的地面之上。沒有尋找座位,我走到一旁,籠袖坐在柱子的陰影中。
從袖中探出手,我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地面。身後衣袖,璃光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我挑了眼角去瞟他,見他也正坐了,唇邊已經帶了笑意。
“又吃酒了麼?”我聞見他帶過來的麝香中還有酒的味道,於是輕聲發問。
對面的黑衣男子聽見我說話,皺眉,冷哼出聲。我苦笑,索性整個身子蜷入柱子後面,璃光淺笑,豎了手指在唇邊,又垂下手,輕輕的隔著衣袖碰了碰我的手臂示意我看向這邊。在地面上劃了幾筆。我低著頭看了,濛昧不清的燭火讓我不能明辨,於是搖頭。璃光見我不解其意。莞爾,拱手做行禮的樣子要我不要著腦。就來牽我地手,以指帶筆,在我翻過來的掌心寫字。
我以為他要告訴我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由著他將我地手腕握住,仔細的分辯著他一筆一頓地字跡。
不是酒。是熱米釀。
睜大了眼睛,我側了頭看著自己的掌心,璃光又寫了別的——秋夜寒重,冷麼?
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我趕忙掩口,從柱子後面探出頭,只見屋內肅穆的男子們面色都是一陣難看,有幾人甚至轉過頭橫了我一眼,似是用了很大決心才壓住了立時拔刀將我斬殺地怒意。…wAp.1.
就像是猛獸交戰之前會對空谷吼叫一樣。都是為了給他們認為的對手看的吧……
輕笑,我低下頭,在璃光的掌心寫——見過大人了?
俊秀的少年點頭←輕聲嘆了口氣,輕輕的為我將衣袖拉過指尖撫平。又隔著這輕紗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覺他手中的溫熱隔著衣袖傳過來。
他的唇輕動,慢慢地讓我看清他“說”的話語——讓我暖著你。
每一次遇見他時都會聒噪不安的夜羽。因為我心中地傷感而盪漾開一環輕柔的嘆息。
夜羽,你也不再討厭他了?
琴聲婉轉,如同女子哀怨訴說著心事地無奈,竊竊了幾句,便了然無聲。
沒有避開他地溫存,因為當我看向他時,傷感真切的凝在璃光地眉眼間←見我望著他,又是一笑,那讓人心碎的溫柔讓我的心口跟著就是一痛。
痛到讓我會為之動容。
送走了曾要加害自己的兄長,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為自己的孤苦感傷,此時,又要為曾經救過自己性命的老者守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