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一夜。
決絕的命運對璃光如此殘忍。
從袖中伸出雙手,我輕輕的將自己白皙纖長的手放入他的掌
抬起頭的一瞬,我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突如其來的欣喜,他慢慢的合上手,從我的十指間穿過,握緊。
好暖。
低下頭,我將自己發熱的臉頰藏在陰影中,耳畔卻一拍一拍的響著自己的心跳,他的呼吸。
聲聲錯亂。
就這樣坐著,我聽見有人從外面走過來,於是屋內的男人都因為這腳步聲而屏息,彷彿已經等了一生的答案立時便要揭曉。
那人行至門口,擊掌:“姑娘,大人要見您。”
這話彷彿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枚石子,瞬間便擊起了一片漣漪,我聽見桌案被推動,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有人想要站起來,更有人直接摸向了身邊的劍器。
璃光握緊了我的手,我抬起頭,向他一笑,從他的掌握中將手指抽出來。
“是,在下這就過去。”
我攬了廣袖起身,垂下雙手理順了裙裾從柱後轉出,方邁步,一聲鏗鏘猛響——夜羽厲聲喝止的警句之外,是鐵器擦過地面的刺耳之聲。
“小心!”璃光驚呼未歇,人已經被撞了出去,他在空中一個翻身,別在腰間的軟劍劃了道銀亮的環繃射出來,直刺從斜下里衝出的人影,對方振臂一揮,只聽一聲嗆啷,百鍊的利刃被彈出好遠,璃光整個人都震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之上後摔在地上。
我退後半步——一柄玄鐵重劍攔在了我的面前,淬火的利刃在黝黑的劍身之上一線,就像是即將破天的電光。
“你們是什麼來頭,居然敢佔先?”持劍的壯漢足有我兩倍高大,搖曳的燭火將他的面相照的如同嗜血修羅一般兇惡。
再度退開一步,我揮手攔阻在璃光面前:“請不要對這位公子無禮。男子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他怒目將我上下打量一番,又回首向其他黑衣男子說道:“咱這些兄弟也是隨主子刀頭舔血幾十年,此時為何見都不見我們,單喚這白臉小子與個婢女入內!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大人糊塗了麼!”
坐在上手處的精壯男子面色一僵,他是曾與我交手過的十一名黑衣儲閣之一,此刻伸出手臂厲聲喝阻:“劉爺,不可莽撞!速離那妖孽遠些!”
“賈老兒,就憑你也想吆喝咱麼?”提刀男子朗聲大笑,嘲諷道:“此時大人行將就木,你們一個個都想搶尖拔上,卻盡做些畏首畏尾的事兒!既然你們忍得住就繼續等吧,咱正氣悶,正好將這二人切了祭刀,就算捏死只蚊蚋,也讓汝等指正指正我一劍破天關的功夫……”
屋內的人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垂死一般慘白。壯漢還欲豪誇,漸漸的也發覺了有些異樣,他抽了口冷氣,驚愕的轉回頭。
風,急速的激盪,在虛空中用吹熄的燭煙劃分出一壟四角分明的“籠”,將我與那壯漢囚入其中。立於這疾風之中,廣袖絲絛亂舞,我雙手平託,將掌心的東西乘上於那漢子的面前。
血的腥氣在夜色中更加明顯,一隻由肘部切斷的手臂在我是雙手中抽動不止,就像是被活著剝皮的蟒身,手指兀自還緊攥著那柄玄鐵重劍。
“破天麼?那只是您自己認為的吧,連風都無法割斷的劍刃,就不要妄圖破天。”
鐵器落地的聲音刺破了詭異的寂靜,而石山崩塌般慘烈的嚎叫被我伸出的手掌壓回了男人的口中,牙齒與骨骼碎裂的促響在飄搖不定的燭光中如此刺耳,他急速的抽著氣渾身顫抖,眼睛四面露白,像是要從眼眶中滾出來,就這樣掙了幾下,右臂的斷口突然噴出猩紅的血霧,呆在一旁的男人們躲閃不及,被噴了滿頭滿身。
有人尖叫著撞翻了蠟燭,就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