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鬱久了一朝被風寒引發出來,難免就有些兇險。”
“說也是呢。”
王熙鳳忙跟著找補道:“她一心都在蘭哥兒身上,十來年不曾離過左右,如今去了書院苦讀,一個月也未必能見著兩回,大嫂子又怎能不憂思成疾呢?”
說著,又嘆了口氣:“唉,也是她一直藏著掖著,不然我說什麼也要開導開導她的。”
呸
邢氏暗啐了一口,心道你們姑侄倆,只怕巴不得她早死呢!
說什麼為了兒子憂思成疾,依邢氏看來,分明就是被這姑侄排擠打壓出來的!
而王熙鳳方才急著找補,也正是怕旁人這麼想。
但看婆婆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再怎麼解釋,她多半也不會相信。
於是王熙鳳乾脆撇下邢氏不理,向王夫人建言道:“太太,您看是不是把蘭哥兒叫回來,興許見了兒子,她一高興這病就好了呢。”
這是高情商的說辭,換成低情商就是:她如今病成這樣,也該讓賈蘭回來準備準備後世了。
王夫人自然聽出了她話的‘兩手準備’,想想也確實有這個必要,於是點頭道:“那就派人去書院……”
“別、別去!”
原本像是魂遊物外的李紈,這時突然澀聲打斷了王夫人的指派,順勢強撐著支起半邊身子,虛弱的道:“蘭哥兒半道出家,為了能跟上這學業,也不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眼見就要年底大考了,若在這時候讓他臨陣退縮,豈不白費了心血?!”
林黛玉見狀,忙上前扶住了李紈。
這兩個嬌弱的女子湊在一處,看著越發惹人憐惜。
王熙鳳挑眉道:“你這是何苦來哉?那大考又不是春闈秋闈,錯過了有什麼打緊的?依我看,還是讓他回家進孝更為要緊。”
王夫人也是這麼想的。
甚至覺得春就算誤了闈秋闈也沒什麼要緊,反正榮國府想要中興,也不是一個進士舉人就能做到的——她眼中真正能指望的,一是宮裡的女兒肚皮爭氣,二是寶玉能聖眷長隆。
李紈卻是扶著林黛玉,勉力坐了起來,微微帶喘的搖頭道:“我這病不礙事的,養幾日也就好了,怎能為此誤了、誤了蘭哥兒的學業?”
說著,她一口氣沒喘上來,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人也軟軟癱回床上,臉上脖子上同時泛起些異樣的紅潮。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死死抓著林黛玉的袖子,連聲道:“莫驚動他,千萬莫驚動他!”
眾人見狀,自也不好強求。
無奈嘆息著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幾個小的這才得了機會上前探視李紈。
不過旁人都淚眼八叉的看著李紈,偏賈寶玉一邊抹眼淚一邊卻忍不住偷眼打量林黛玉,心下暗想著若我也這般病重,必是要請林妹妹守著我、看著我,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林黛玉避開了他的目光,輕聲對李紈道:“嫂子真要為蘭哥兒好,就千萬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否則他若知道是因為自己進學,你才……”
頓了頓,又道:“這書,他卻還如何讀的下去?”
說著起身,招呼眾人道:“讓大嫂子好生歇歇吧,咱們總圍在這裡,氣都濁了。”
姐妹們都點頭應了。
眾人一起向外行去,只薛寶釵悄悄緩了半步,卻是喚過素雲吩咐道:“林姑娘方才那話,你時不時就講給你們奶奶聽,正所謂為母則剛,便只為了蘭哥兒,大嫂子也必定能趟過這道檻。”
素雲自是連聲的道謝。
薛寶釵這才追著眾姐妹到了外面。
剛在院子裡匯合,恰巧就聽惜春提議道:“咱們要不要去家廟裡給大嫂子祈福?這陣子府裡也著實邪性,二哥哥、林姐姐、大太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