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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亦是為安氏全家,拜謝夫君為國討逆為父報仇。芫無以為謝,唯一力擔承下府中事,平君後顧之憂。盼夫君早日凱旋。此其一。其二為妾身之請。夫君此去遠征,萬勿以妾身為念。倘若遇有品貌中意可期執手之女,儘可收在身邊。妾身出自將兵之家,深知行軍在外歸期難期。但凡身邊人結緣成喜,不僅是沈氏之喜也是妾身之盼,條件許可儘可將其送回府···”

“阿姐,何出此言?”沈赫厲聲喝道。

安氏知道沈赫驟然動怒,定是回想起當年求親時的保證;禁不住黯然一笑。那年,青春年少潑辣練達的將門之女曾經笑諷:紈絝子弟朝秦暮楚三妻四妾,何以執手?英姿颯爽的少年郎聞言縱身而起,以腰中大紅絲絛將二人的手纏在一處,隨後牽著她,繞著一個樑柱又牽住安芫另隻手,朗聲笑道:“延召願與阿姐抱柱立約,今生只守芫姐為妻,絕不相負···”言猶在耳,但當此非常之時,安氏明白,必須由她來打破當年的約定。

“延召待我情深意重,為姐銘感五內。然非如此,無以減輕妾身入堂七載無出的自責。望延召成全妾身心願。不然,便請夫君給安芫一紙休書。延召,你我夫妻相守一場,想來妾身的心意,不需多言了”

沈赫與妻子對視半晌,終是輕輕點頭。“罷。納妾之事依阿姐之言順其自然吧。然,休要再提休書。赫不會休妻的。阿姐儘可寬心,赫定然不負厚望及早克敵還朝。”

有侍婢進來送藥,這樣的時辰,意味著沈赫需起身前往城外軍署報備。因安氏尚在小產修養之中不得外出,夫妻便在此短暫的服藥時間內話別。

安氏服過藥,拔下頭上一股髮釵放到沈赫手中。只說是來日,沈赫若能在外遇得心怡之女,便以此髮釵為定。

沈赫對於妻子的言行感到哭笑不得。“阿姐竟比我還急。似這般看來,日後若我僅還回髮釵,反是有負阿姐重託了”

此時的玩笑顯然喚不起哪怕是強作的歡顏。安氏幾乎咬穿手背才使得不曾失聲哭出:“妾只想說…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只盼這股釵將延召平安帶回,若能另為沈氏門中添人進口,妾願以身獻佛。但若有何···上高水低,妾亦會以身相殉絕不獨活。”

在去往營屬的官道上,沈赫偶遇正快馬回朝述職的萬榮。看到沈赫馬鞍上的兵刃……乾坤雙戟,不肖多言,出於多年私交相知且同為行軍之人的相通,萬榮已明白,何者當講,何者不能言。

“玉清快馬趕回,原為述職之後便請戰馳援;既已如此,玉清便在此相送,望延召珍重,可惜此時無酒與賢弟餞行”萬榮欲言又止的向沈赫端揖一禮。

沈赫馬上還禮。抬頭看了天色,估計尚有些許時間,便含笑翻身下馬,萬榮也隨之落鞍,與沈赫緩步走到道旁,揀了處不在旁人視線所在站下悄聲敘話。

“兄臺方才稱快馬趕回原為請戰,所為何故?”

“為兄也不怕賢弟道我因私心誤大義,吾家瑩兒小妹於年初隨新婚夫婿前往安遠赴職。為兄家中情形,賢弟也知道,兄妹三人感情深厚。如今邊戍告急,為兄豈能不掛念自家手足?”萬榮如實答道。

沈赫抬手扶住萬榮手臂,以示理解。他當然記得那個能歌善舞,靈動如花間炫舞的綵鳳般的少女。那時萬家小妹正是及笄之年。遠望,皎如太陽昇朝霞,迫察,爍若芙蕖出綠波。美得令人凝神屏息,難以絲毫輕慢。

“仁兄以誠相對,赫自當換之以誠。此去若有無礙公務之機,和自會遣私屬家僕前往關照。”

相互長揖,互道珍重,兩摯友匆忙道別。

令二人始料未及的是,匆忙中的相約承諾,竟結成一個漩渦,捲進無數家國恩怨。

數萬胡人鐵騎叩關——唯有親見才能明白是怎樣的概念。鐵蹄旌旗、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