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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席捲而過後,地面上剩下的是滿目死寂,足矣沒過足踝的血流,灼痛皮肉耀亂雙眼的火光,不絕於耳的哭號,食腐烏鴉的呱噪亂飛····屍橫遍野這幾個字,從紙上演變成真實情景,每一道筆劃都滴著血。

長途行軍人不卸甲馬不離鞍,走至安遠城外,亦是望夏時分。雖不至於渴飲刀頭血,卻已免不得倦臥馬鞍橋。鄧綬以咳嗽掩飾住嘔吐的感覺,回頭欲同沈赫說話,看到沈府家僕和子,滿臉賠笑抱手一揖又指指身邊,沈赫斜靠這樹,已會周公多時。

·····“赫兒,你切記,歷朝能臣強將及至功高蓋主封無可封之時,結局都逃不過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劫難之數。君臣相知是緣分,可遇不可求。如‘護國相王’若當做成例延續下去,不僅是為人君的巨大失敗,亦是為人臣的巨大悲哀”眼前的身影儘管模糊,聲音卻分外清晰,是逝去數年的先師——雲徵;而那番話字字句句不曾淡忘,是先師仙去之前親口之言·····

恍惚間有人搖動,沈赫猛地睜開眼睛,鄧綬目光靈動的笑望著:“延召怎樣了,想是著了夢魘”說著拎過一方溼巾塞在沈赫手中“略定定神,鄧某已著人向前面城中傳信,想來很快有回信送回。藉此喘息時刻,不知延召對其後有何計議?”

“琚遙兄莫玩笑”沈赫擦了臉,示意和子將馬鞍裝回馬背,調整肚帶送進踏蹬高低,他自己則用溼巾分辨了一下當下的風向。“待與葉沐泓前面會合,吾將整合全體騎軍繼續前行,兄臺領剩餘人馬進城;另請遣快馬速與踞守奉節城的武靖將軍獨孤堅取得聯絡,只需足下與獨孤將軍之間取得呼應之勢,赫於其後的勝算便平添五分不止呢!”

鄧綬聞言撫掌稱妙。當下遣人傳令,全軍即可分作步軍馬軍兩隊,由遊擊郎將羅崇主領步軍,即可往安遠全速前進,餘下的由沈赫帶領進行必要修整編隊。

羅崇對此番安排顯有不服,剛預提異議被鄧綬斥住:“羅將軍報國殺敵之心可嘉,然需知將軍所領步軍於隨後踞守安遠城,乃是此番馳援重中之重。爾等於安遠穩居一日,那邊的馬軍弟兄們的生機便多出幾重。如今大敵當前,同仇敵愾方為正理,怎的如此淺視及至分斤撥兩?再有此等動搖軍心之舉,鄧某便請王命旗牌予以論罪!”

沈赫聞言朝鄧綬抱拳一揖,以示附議。隨後低聲囑咐了和子幾句,將其打發走,轉身對分在手下的軍曹官吩咐:傳令下去,令家中有老父母或身為家中獨子者,出列!

葉茂接到傳信隨之點齊一哨馬軍,快速銜尾追上。與安遠城外與沈赫會合。仔細研究過細作送回的西恆地理圖,沈葉二人又彼此交接了些許責任分承之事,最終由沈赫令三千精騎直插西恆腹地。

幾天之後,安遠城外突然寂靜下來。西恆狼軍連營如暴曬烈日之下的水珠,除了依稀痕跡之外再無聲息。隨後奉節交通訊使也傳來訊息,奉節成外西恆狼軍突然撤兵而去。獨孤堅在信箋中囑咐留守安遠的鄧綬、羅崇:務求踞守安遠,窮寇莫追。

怎奈勸者思維較之思者腳步,到底滯後一拍,奉節信馬跑進安遠南門,羅崇率隊追襲的三千人馬已經衝出西門,精緻朝西恆狼軍收隊而返的方向追了出去。

獨孤堅聞報跌足大罵:“短見匹夫,只知爭功。如是妄為,必激得胡人決死反撲。只怕深入奔襲的沈葉二人凶多吉少!”聽此一吼,鄧綬兩腿一軟坐回狼皮椅中。

推日撥月心急如煎的熬至四月底,安遠西城之下,出現了一直塵面鬢霜的騎軍!闊別月餘,這支部隊的旗號已算不得完整,然而那股佛擋殺佛鬼攔斬鬼,所向無敵的氣勢卻仍沖天般高昂。

沈赫、葉茂於安遠城下,簡要議定後的一個月裡,長途奔襲西恆都城咸寧,直搗英琮老巢,即使斬獲頗豐也是勝得慘烈。

羅崇率隊追擊的人馬,被英琮的後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