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頭坐野莽。”
“好篇階梯閒字歌。端是工整而不失意趣,鳳郎真個好文采。”英琭高聲贊和道。將手中玉盞呈送到沈驤面前。“昔有曹子建七步成詩,看成世間之奇。今日儀光信口占得階梯詩,已在七步之間,真乃當世奇才也。”
沈驤雙手接過玉盞,兩手一遮一送將酒一飲而盡。相互拱手施禮時,英琭晃過沈驤耳邊:“有人餘曉漢景帝制周亞夫之例。”——“得見示範者卻非孝武帝。隨他去吧。”隨即彼此相視而笑。
“儀光今晚只怕要空腹赴宴了”——“誠如兄臺當日慨嘆,天家祿食實在不好克化。”驤極為斯文的答。
外主在此,致使謝琛、林箏、趙椿等,一班位列中樞的臣工,皆是識趣的含笑一揖便欣然移開。唯有慕超僅是文冊編撰,無需避忌。此刻手託著瓷碟糕點走近,驤順手從碟中拈來半塊點心放進口中細品。
“驤兒,芷璘恐你今晚是有酒了,要我提醒。空腹飲酒,仔細夜間胃不適。”——“小弟省得。”沈驤乖乖的把酒杯塞到慕超手中。
慕超大方的向英琭略施一揖:“國主見笑,舍弟自小留有胃疾。家嚴不在,少不得做長兄的出面照顧。”隨之轉向沈驤“芷璘特意留給你的,說這個當和你的口味。”
就近聽到慕超語氣近似在哄孩童,英琭忍著好笑將手一拱,算是還禮。看他們兄友弟恭的,間或還見有弟弟點滴的小頑皮,被兄長板起面孔制止的情形在其間;英琭心知,無論是否故意做給人看,亦是足夠柔軟的逐客意思。當下虛讓一下,轉身應了身後邀請離開。
“適才左相與我提及,太后即將為宣公主尚婚擇婿。頗有試探之意。”——驤慢慢吃完點心,故意從慕超袖管中翻出手絹擦擦嘴角:“哥哥放心,雨航只要在我身邊,不必贅言就足以應付無數瑣碎。”
“為兄擔心的倒是當日對聯中,所列‘鱗甲翎毛’,今日竟是集結的齊全。你這剛上任的送親使可要格外留意。”——“那以哥哥之見,假若稍後真有人叫陣,預試玄鵬之勁,小弟該當何以對之?”
···有誰知悉,兄弟間淡笑輕談見,竟是隱有風雲奔湧的凝重。
見曇王、昂王湊和道英琭近前攀談,睿騏道聲‘更衣’,告便轉入側廂。如廁淨手後索性先留在側殿透透氣。恰好御紓賀鳴也在,兩下拱手一揖。
“御紓不在駕前侍候,竟在此躲清閒。”——“我託故微醉,陛下準我出來透透氣。實則是,真真看不下去兩位王爺那副做派。”賀鳴搖著扇子笑答道。“皇室的尊嚴,自家的體面,巴望著趁機為女兒要名分,還要思量著說話分寸,莫要把鬼見愁惹急了···哈,真真是刀尖上跳舞的艱險。可惜,禮義廉恥、心胸膽量、隨機應變,這些個一樣皆無。王爺您可不也是出來,透透氣的?”
睿騏微微一笑不予說破賀鳴。“時機成熟,本王定助你轉明。”——“那屬下就為王爺這句話,活下去。”
一個小內侍飛跑出來,上來一躬急報:殿內突起爭執,請王爺、御紓儘快回去。
昂王、曇王終於是觸及黴頭,一言不合惹怒了玉面玄鵬。英琭毫不客氣擲杯而起;羅鍇更坐不住針氈,欲行招殿外禁衛入內彈壓;大殿上的氣氛是點火就能爆炸的。
睿騏和賀鳴聞言,驚得臉都灰了,紛紛提起內息一路小跑回轉救場。
搶步進至殿中,矛盾雙方已經被分隔開。睿嘉帝剛申斥過兩位王爺,正黑著臉拂袖呵斥二人退場。國舅羅鍇也被叱令當面請罪,恨得面色焦黃。
英琭已由沈驤陪著,坐到了另一側的側廂中品茶。不知拈了什麼話題,此刻鬼見愁玉面之上,那裡還找的見絲毫不悅之色,居然還興致高昂天南地北的閒聊起來。不到半盞茶功夫,話題很快回到爭執起因之上。
西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