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候,徐璈跟桑枝夏大小事都互通有無,關上門夫妻少有隱瞞,絕對說得上是和睦。
只是有些事情,徐璈一直有意無意的在瞞著桑枝夏一些細節,這一點桑枝夏一直都知道。
但這事兒跟別的不一樣。
桑枝夏皺眉說:“那邊要是出事兒了,你不許瞞著我。”
徐璈筆尖微頓,放下筆走到握住桑枝夏的手,低低地說:“枝枝,若有國喪,那便是天下皆知,但現在沒有。”
換句話說,京都春狩中最要緊的人還活著,事情也並未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程度。
桑枝夏眸色閃閃,看著徐璈沒接話。
徐璈索性在腳踏上坐下,抻上了腿靠在桑枝夏的身上,懶懶地說:“皇上在春狩中意外受了傷,不曾傷及性命,如今大約是在深宮休養,太子脫了軟禁,施監國之責。”
“意外?”
桑枝夏咂摸著這兩個字的微妙,挑眉道:“是太子乾的?”
“是多方人馬的慫恿下,太子才做的。”
弒君是可顛覆國本的大罪,哪怕貴如太子,想拿起殺父的刀也沒那麼容易。
為了達成春狩上送陛下歸西的目的,遠在京都的白子清,尚在嶺南的江遇白,以及在西北的徐璈都出了一份兒力。
為的就是煽動太子動了心思,把心思變成行動。
只要太子真的有了弒君之舉,那可論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到那時江遇白拿著太子弒君的罪證,再以清君側的名義揭竿而起,自嶺南出兵絞殺反臣太子,為先皇報仇也就師出有名。
只可惜……
徐璈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屑道:“那廢物黃豆大點兒芝麻膽,敢有反心弒權臣,卻瞻前顧後做得不夠狠絕。”
“皇上沒死,太子也沒明著反了。”
亂臣賊子之名不立,預想的大好局面潰敗,那就只能接著忍。
徐璈無不扼腕地閉上眼說:“可惜了,沒死了。”
皇上沒死,庇護東宮的大旗不倒,太子監國手腕滔天,旁人的話更是難以送入皇帝的耳中。
這招棋算是廢了大半。
桑枝夏心頭微驚很快鎮定下來,但仍是覺得有地方不太對。
徐璈不是沉不住氣的人。
如果只是這事兒,他不至於半遮半露的說不實在。
桑枝夏幽幽地眯起眼,捏著徐璈的耳朵說:“還有呢?”
“你跟我不說實話了?”
徐璈佯裝被揪疼了吸氣齜牙,抓住桑枝夏的手放在唇邊摩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枝枝,桑家出了點兒岔子。”
桑枝夏這下是真的很意外了:“桑家?”
“我爹死了?”
徐璈表情古怪,斟酌了一下才謹慎地說:“還沒呢,活著。”
“但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徐璈牽開桑枝夏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了幾個字,桑枝夏眸子顫抖之下縮成了針尖:“失了一臂斷了兩腿?”
“成癱子了?”
徐璈小心地打量確定桑枝夏只是意外沒有悲意,不動聲色地撥出一口氣說:“是癱了,好像還瘋了。”
春狩場上的護衛尤其要緊,出了半點差錯就要牽連全家性命,但這也是在皇家面前露臉的好機會。
在此之前桑大將軍一直被賦閒在家,循著春狩的好機會,特意尋了東宮太子的門路,被選定為護衛的統帥。
但桑大將軍志得意滿地踏入春狩獵場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被野獸重傷成了個廢人。
徐璈忍著譏誚,不緊不慢地說:“我那便宜岳父擔任護衛之責,還把自己的兩個兒子也帶上了,結果在山中遭遇發狂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