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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那天我與景弘均在場,眼看著朱棣當場一口氣順不過來險些噴死當地。所以說壞事不能做啊。此番太子沒有拉下馬,他倒是莫名其妙多出一段姻緣來。

我心說徐郡主嫁他算是徐郡主的委屈。

但朱棣面色蒼白坐朝東南抱著五皇子送來的花盆整整十天半月也沒有說話。

景弘整日練習武功,不問窗外世事。我忙著燕王府國公府兩頭跑,給兩個強捆一處的未婚夫妻傳送訊息。

太子陰陽怪氣不時往我們府上遞交帖子,明說是恭喜燕王,實則滿腹妒意。這樁親事此時滿世界除我之外都無人滿意。

太子心煩燕王從此有了徐達這老丈人當靠山。

徐達心煩從此有了朱棣這個麻煩精做女婿。

皇后心煩向來喜歡的小郡主嫁了向來看不上眼的燕王爺。

皇上心煩太子和燕王明爭暗鬥終於上了檯面不知道要拿這兩兒子怎麼辦。

府內上上下下心煩滿都城都有名望的徐郡主嫁過來不知會怎麼嚴整府邸。

在一片怨聲載道聲裡,親事終於還是塵埃落定。

而我因陪大管事日日跑往徐府商對親事細節,一來二去不知怎的,和徐府那邊負責張羅的陳大公子,套上了交情。

陳公子姓陳名仲良,人品瀟灑性格風趣。不厭棄我下人的身份,只是見我辦事老練特別叮囑了燕王府的管事,要我留他做幫手,張羅料理此番親事的詳規細舉。

陳仲良說:“三保年輕,卻行事沉穩。想是燕王教導有方。”因而對燕王人品大予加分,身為聯襟甚覺面上有光。

我只笑不答。心想某年假期無事,考了會計資格證書,那專案核算報表我都算得當當響,區區一場婚禮這點小賬,還能算不過來嗎?

就這樣一來二去,親事終於落了帷幕,不情願的新郎與不情願的新娘一併送入洞房,各府大小管事頓覺重擔卸肩,神清氣爽。陳仲良不理高官貴客,卻偏要拉我去月下小酌。

我知他一向有狂生之態,也不推脫,反正我乃現代來客,一向沒什麼階級觀念存於腦殼。對著燕王稱奴才是為了領薪水活著,面對不講這些的陳仲良我也落得分外輕鬆。

月下聽濤,石間飲酒。除了那年畢業前在海邊與人徹底瘋狂一番之後,還真就再無這種輕鬆時候。

一杯酒落肚,就忘了鄉愁。

二杯酒仰喉,就忘了悲秋。

不去記來到這突兀年代已有幾許,反正人是習慣的動物,總有一天,在這裡生活的天數必將超越鄭椿萱那淺薄的人生。

“三保?三保?”

“嗯?”

被叫了幾遍,才依稀想起那是我的姓名。醉眼看去,見陳仲良捧著杯子,正出神地看我。他輕啟薄唇微笑道:“你我一番相遇,難得投緣,不如結拜金蘭!”

我嚇到酒醒,只苦笑道:“你是翩翩公子,我是王府侍從。中間距離,委實相差天淵!”

仲良說:“我與你交往,欣賞你為人爽利。別拿什麼身份之話來搪塞我呢。”他又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你身世飄零,無依無靠。若當我是朋友,今後有何難處,均可向我傾訴。我這人向來見不得別人受苦。”

我靜靜微笑,看不得別人受苦,他不知道這句話說得有多傲慢。

辭別了這品格高調的貴公子,我意興闌珊,拿了盞花燈,搖晃著腳步回府。今夜有大喜之事,眾人均燃花點炮,飲酒貪歡。回來遲了,府中也並無人盤問。只是在自宅小院門前,迎面撞上了根柱子。

我摸摸他的胸膛,醉得看不見臉,也知他是哪個。只笑嘻嘻道:“景弘今夜不去練功啦。呃!”不防及酒氣翻湧,當場嘩啦啦吐了他一身。

景弘皺眉罵道:“醉得不成樣子!”又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