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正站在大廳揹著手四處打量,聞言回過頭來,爽朗笑道:“簡之,好久不見!”
來人一身風塵僕僕,黝黑的臉龐,正是杜慎言一齊長大的好友林安棟。與文弱纖瘦的杜慎言相比,他頎長健壯,面板粗黑,一看就是受慣了風吹日曬,常年在外奔波的人。
杜慎言與他已有數年未見,當年他離家參加春闈,林安棟便已跟著別人做生意去了,誰知會在這裡相遇。
林安棟仔細打量了一番書生,見他面如瑩玉,雖然身形略微單薄,氣色還不錯,不由得點了點頭。
杜慎言他鄉遇故知,心情舒暢不已,連忙招呼林安棟坐下,吩咐下人趕緊端茶來,激動道:“子寧,你怎麼會來這裡?”
林安棟這幾年走南闖北,生意逐漸做大,這一次接了一筆生意,需要出海去南洋,順道會路過嶺南,杜慎言的哥嫂十分掛念遠在南邊的弟弟,便央林安棟路過去探望一下,順便給杜慎言捎一些東西。
聽到他這番話,杜慎言原本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眼眶泛紅:“簡之無用,無法回報哥哥嫂嫂的養育之恩,還得讓他們時時刻刻牽掛著。”
林安棟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寬慰道:“你只要好好的,大哥大嫂心裡就踏實了。”環顧了一下四周,皺眉道:“這住所也忒寒磣。”
杜慎言收拾心情,淡淡一笑:“也沒什麼,習慣了就好。”
林安棟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咂了砸嘴,回味了一下:“這茶倒是特別,喝在嘴裡格外的香。”
杜慎言愛喝茶,嶺南這裡茶葉繁多,平時沒事的時候他也喜歡琢磨一番,眼見上好的鳳凰茶被這人牛飲而盡,不由得搖了搖頭。
又聽到林安棟笑嘻嘻道:“這茶再香,也沒有酒香。”
杜慎言莞爾,笑罵了一句:“酒鬼!”問他:“還沒吃飯吧?”趕忙要下人置辦一桌好酒好菜,來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好友。
杜慎言平時飲食清簡,但他深知自己好友的脾性,極愛酒肉,因此吩咐下去,多燒一些大魚大肉,又讓人去準備酒和嶺南當地的瓜果。
大人這般鄭重,府上自然忙碌起來,廚房裡灶火燒得旺旺的,熱氣蒸騰。
翠兒也在廚房幫忙,鍋裡的肉咕嘟咕嘟地煮著,阿福買酒回來,蹭到小丫頭邊上,笑呵呵道:“翠兒,這肉煮著香啊!”探頭探腦的。
翠兒一把推開他:“邊兒去,平時也沒少你吃喝,這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哎,你也知道咱們家大人平日裡清粥小菜的,連帶著我們也……”摸了摸肚子,一點兒油水也沒有哇!
翠兒白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夾了塊肉給他:“嚐嚐熟了沒。”
阿福也不顧燙,一口塞嘴裡,連連道:“熟了、熟了……”
“聽說這位客人,是大人打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好著呢!”
阿福忙嚥下嘴裡的肉:“那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沒看過大人高興成什麼樣。說實話自打大人來了這兒,還沒見他這樣笑過。”自家大人性子清冷,平時都難得笑一笑,還別說,笑起來挺好看的。
阿福咂摸著,又補充道:“好朋友麼!哎,不說了,我把酒給他們送去!”急吼吼地踏出了廚房。
剛出了廚房門,一陣風吹過,眼前一花,似是有什麼影子閃過。阿福心裡打了個突,揉了揉眼睛,四處張望了一下。夜風吹來,樹影婆娑,阿福輕輕拍了下自己腦袋,心說看錯了。趕緊將酒送去。
第20章
杜慎言與好友多年未見,自然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從幼時趣事說到各地見聞,從人生抱負說到今後打算。說到激動處,恨不能拍桌而起,仰天長嘆。
林安棟酒到酣處,摟著杜慎言肩膀,大著舌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