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的一瞬間,她的表情,淡定從容、嫵媚萬千。她說話的口氣,是甜甜的平靜的。想必她不是第一次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搭順風車。我也不擔心我的離去於她有什麼損失,好心的耐心的有閒心的有色心的帥哥大有人在,少我一個不少,多我一個就多了。
麻煩。我儘量省去一切麻煩。對,就是《手機》裡的張國立啞著嗓子眼神空洞地說的那句,“麻煩”,川味的。
這段時間總覺得自己很累。這種累,也許是心理上,也許是生理上的。直觀的表現就是容易犯困,面無表情,我推開今晚聚會的那家火鍋店包間門的那一瞬間,給人的印象也許正是這德性。
今晚聚會是老K做東,算是他的相親晚宴。叮叮牽的線。老K從去年冬天開始就“被單身”了,革命同志們很是為他上心,近期已為他安排了多場相親。
情場失意,職場得意,他剛提拔了正科,短期內*無望,所以有檔期來考慮個人問題。
我到的時候,老K還沒來。我一進門就正對著皺著眉凝神以望的叮叮,她身邊坐著三個美女。
看到叮叮面色不善,我和她們點點頭算打了招呼,找個邊邊上的位置坐下,還沒落座。叮叮就口氣狠狠地說:“坐過來”。暈死,那三個美女在側,這廝居然這麼惡聲惡氣的,我看了她一眼,裝得很遲鈍的樣子,溫文爾雅地微笑問她“唔?”她也許是反應過來了,臉色稍緩地指了一下她身邊的位置,又很焦躁地罵了一句“死老K,還不到”。
我知道她的焦躁不全是為了剛才失態的掩飾。老K這廝不解風情已久,之前我託一個姐姐(我喜歡這樣稱呼年紀稍長,又沒有男女私情的異性朋友)幫老K介紹了個女生,對方也很忙,雙方約了幾次都沒能對上時間。有晚,姐姐說那女生有空了,大家可以見下面。彼時,我剛和老K上了飯桌,一幫狐兄狗弟的,喊女生來又不太合適。我就悄悄和他說:你先溜吧,或者我陪你先走。他不幹,倔著不走,結果那邊一個勁地催,這邊一個勁地喝。等到我拉著他趕到時,對方已經在寒風中佇立一個小時。我倆低著腦袋被我那姐姐大罵一個小時。罵就罵了唄。偏生這廝第二天給我打電話,說那個女生看起來感覺不錯,想繼續交往。我又厚著臉皮給姐打電話,索要人家聯絡方式。後來老K這廝轟轟轟烈烈地追了一回,還是陣亡了。
片刻後,老K和大山一起現身,看得出兩人今天都粉釋了一番。叮叮揚著眉把老K說了一通,老K就賤兮兮地道了一堆歉,然後解釋說單位太忙,領導坐陣加班,他自己冒著生命威脅逃出來云云。
叮叮打斷他,說:“好了好了,你如此操勞,快成全球十佳檢察官了。”
然後她就開始介紹身邊的三個美女。緊挨著她身邊的瓜子臉女生,叫夭夭,是叮叮以前的同事,現在是市裡一家蜚聲海內外的醫院(至少我常看到宣傳資料上這麼說)的醫生,笑起來嫵媚可人,今天來的另兩位單身美女都是她的閨蜜。被安排在老K身旁的,是蓓蓓,中學老師,也是今天相親會的女主角,長相不算很出挑,但看上去文文靜靜,當屬淑女型。中間的那個叫蘭蘭,開了家SPA會所,她臉上的表情似乎總是淡淡的,臉型象賈靜雯,只是眼睛沒有那麼明亮,眼神中似乎有點水霧縈繞的感覺。
席間,老K一直和他身邊的蓓蓓聊個沒完。我看了眼叮叮,她有點功德圓滿的樣子,可能是覺得今晚介紹對了人。我輕輕搖搖頭,叮叮還是那麼大條,沒看出問題來。
老K這廝最是假模假樣,看到對眼的女生,便很收斂,一如被我姐姐罵了一個多小時的那場相親,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個相親物件——賣賓士的美女銷售經理,就作出上海牌老公狀,低眉順眼、乖乖聽訓。今晚,他的眉宇間絲毫沒有緊張和做作,和蓓蓓東拉西扯時松馳自如。
我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