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梁叔最愛的人,你們越難過,他……走得就越不會安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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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小小的客廳內伴隨著外面的天黑也陷入了一片夜色的迷濛。
被王勃摟在懷裡的梁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哭暈了過去。人雖然睡著,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半睡半醒,嘴裡時不時會說一兩句模糊不清的囈語,乃至整個身體偶爾都會抽搐一下,讓人想起小時候的,被爹媽瘋打,受到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見梁婭睡著了,王勃就想把梁婭抱上床,讓她好好的休息。王勃抬頭看著對面面容模糊的程文瑾,小聲的問:“程阿姨,我把小婭抱上床去,好嗎?”
程文瑾卻是不說話,像是點了點頭,又像是沒點。王勃心頭一陣慘然,直接把梁婭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走進這個曾帶給他無窮歡愉和不少恐懼的臥室,掀開被子,去掉拖鞋,輕輕的將梁婭的身體放了下去。
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客廳的燈亮了。顯然他剛才的動作有被程文瑾注意到。程文瑾抬頭看了眼朝自己走來的王勃,目光很快滑向遠方,用一種彷彿從寒冷的冰縫中擠出來的聲音道:“小勃,你把小婭爸爸的事再給我說一下吧。我……想知道……”
程文瑾這種只流淚,但卻不哭的狀態讓王勃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哪怕此時的程文瑾像剛才的梁婭那樣大哭大鬧,打他罵他,他心頭都要好受得多。王勃走到程文瑾的身邊,挨著對方坐下,慢慢的把下午他在懸崖邊看到的事情向程文瑾事無鉅細的擺了擺,包括他親自從白布上撿起那張讓他感覺梁經權在對他笑的身份證對告訴了對方。
聽了後,程文瑾卻搖著頭說:“他不會無緣無故朝山上跑,那裡沒有任何他認識的人。這裡面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小勃,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王勃不敢跟程文瑾直視,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對方真相。如果梁經權沒死,在他的計劃中,他遲早要找個時間,把梁經權勾搭自家米粉店員工的事捅給程文瑾,以抱對方設計捉自己/奸的一箭之仇。
但是,逝者已矣,一切的過錯,罪惡,陰謀,包括他對梁經權的恨,都隨著對方的死煙消雲散,一下子變得無足重輕,他不想再去敗壞死人的名聲。
“沒有,程阿姨。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了你。”王勃低著頭,小聲的說。
“王勃——”一聲清喝在王勃的耳邊響起,王勃抬頭,看著眼前的程文瑾,對方已經是淚流滿臉。程文瑾深深的盯著王勃的臉,一字一頓的道,“我有權知道我丈夫這次意外的所有真相;你卻沒有任何隱瞞它的資格,告訴我!”
“程阿姨,我——”
“告—訴—我!”程文瑾突然失控般的叫了起來。
“好的好的,程阿姨,你別急,我保證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好嗎?”王勃見程文瑾突然激動起來,哪怕再有替死者諱的心思,也不敢隱瞞了,拉著程文瑾的手,急忙道。
接下來,王勃花了約莫一刻鐘時間,把梁經權如何看上姜梅,如何多次藉故去光漢和姜梅偶遇,聊天,如何在昨天發現姜梅回了老家後,毅然的決定尾隨,買了去龍居的車票,然後不幸出車禍遇難的事告訴了程文瑾。甚至包括梁經權在姜梅面前中傷她,要跟她離婚的那些話,都一股腦兒的告訴了對方。
一邊說,王勃一邊自我安慰的想,這樣也好,讓死於不忠的梁經權去背鍋,以便減輕些程文瑾自責自怨的負擔。梁經權昨天離家出走,又去找姜梅,肯定是又跟程文瑾吵了架。剛才程文瑾的表情,一定是在心頭埋怨和怨恨自己,就像上輩子的他一樣,儘管直接的肇事者是他的繼父,但王勃也一直陷入自責悔恨的漩渦,覺得母親的死他自己也要負上很大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