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只盯著她一個人定定地看。
“紀千羽。”他叫著她的名字,臉上半是憤怒半是無奈,“你算算你上班以來給酒吧添了多少亂,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惹了多少事出來?我當時僱用你的確是因為你臉好看,但你行事能不能別隻用臉不用腦?退一步忍一點能死嗎?”
“死不了。”紀千羽平視前方,心平氣和地理性回答,“但還包含退忍□□等其他業務的話,現在這點工資就太低了,我不做虧本買賣。”
“行,你還瞧不上這兒了。”楚銘不怒反笑,稍顯暴躁地來來回回踱了幾步,猛地停住看著她,“藍調廟小容不下你,紀千羽,你結了這個月的工資,賠了今天酒吧的損失,另謀高就吧。”
橫豎也該是這個結果,早已經預料到了。紀千羽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到更衣間將工作服換下留在酒吧。她這一來一去用了不少時間,等到換好自己的衣服出來時,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員工走得走散得散,只剩下楚銘還靠在吧檯上給自己順氣,鋼琴手坐在鋼琴前面,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鋼琴。
楚銘見她出來,稍微站直身,把一瓶酒遞給她:“陳少那桌點的酒,算是今天酒吧的損失之一,你已經賠了這一瓶的錢,現在歸你了。”
紀千羽接過沒開封的酒瓶,發自內心地嘆息了一聲:“都還沒開封,老闆你就不能再放回去嗎?”
“賣出一瓶是一瓶。”楚銘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奸商氣質表現得一覽無餘。紀千羽也只是說說,沒什麼別的想法,她搖了搖頭,自己從吧檯摸出個開瓶器,把紅酒的木塞取了下來,給楚銘倒了一杯。
“謝謝老闆這一個月的照顧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不好意思。”紀千羽朝他舉了舉杯,楚銘擺擺手,非常不講究地將紅酒兩口喝乾,看她一眼,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人在潦倒時就得學會服軟。”他說,“你太倔了,早晚要吃大虧。”
“承你吉言。”紀千羽笑笑,猶豫了一下,又摸出一隻玻璃瓶,把剩下的紅酒都倒了進去,滿滿的一杯,端起來的時候酒液顫顫巍巍。
她端著杯徑直走到鋼琴手面前。
“剛才謝謝你幫我,《a小調圓舞曲》到那裡就快結束了,謝謝你重彈一遍。”她說,舉了舉手中的杯。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現在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這杯酒算我請你。”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啦~大概有很多不專業的描寫,還請大家多包涵……
這本的標題都是各種鋼琴曲,算是安利吧,而且有力的治療了我的強迫症……
山上的朋友!揮揮手讓我看到你們!
☆、02 澄淨之水
幾秒種後,像是剛反應過來剛才聽到了什麼,鋼琴手的目光從線條流暢的三角鋼琴上移開,沉靜地朝她看來。
紀千羽稍稍怔住,視線相接的這一刻,無端生出了一種冒昧打擾的歉疚。
他們共事了一個月,彼此卻連一句話的交情都沒有。她每次都卡著上班時間匆匆忙忙地來,根本無暇顧忌其他人都在幹什麼。而這個鋼琴手在她的印象中也太過寡言少語,永遠悄無聲息地獨自坐在三角鋼琴後面,只有長久縈繞在酒吧裡的琴聲,證明他日復一日地來過。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照面。
這個男人比她預計得還要年輕,高鼻薄唇,英挺俊朗,眼睛的眸色在燈光下是純正的黑色,讓整個眉目都顯得格外深邃。西裝襯衫能將每個男人都粉飾成風度翩翩的紳士,但有的人費盡心機也照樣與這身衣服格格不入,而有的人只需坐在那裡,撲面便都是優雅的清貴氣。
被這樣的一雙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彷彿驟然陷入一片幽長空白的安靜,連心跳聲都頓時清晰了幾分。紀千羽端著杯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