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忠誠。 即便他成了替罪羔羊,對常家懷有大仇恨,可旁人卻不會相信。畢竟這天下萬民,如他這般遭遇,而後忍辱負重者著實不少。
以他將近四十年的看人經驗,那邊指不定當他是廖家故意打入敵營的一顆棋子,對他多番防備。可他不同於那般忍辱負重者,他們身後有妻兒,他姨娘早死、妻兒皆折於大夫人之手,他無所顧忌,可以肆意妄為。
“常爺有此心,我定會盡力周旋。”
常逸之鬆一口氣,香蕉之事為他開啟財路,可自權貴之家出來,他更明白若無足夠的勢力,過多的財富只會引來殺身之禍。先前他倒是不在乎,如今看著李氏他心漸漸活起來。
前三十多年他壓抑著,最後這一半時間,他希望能忠於自己。
宜悠沉吟著,猛然抬頭看到常爺的眼神。那神色中,有她從穆然身上看到的東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看得人竟然是李氏!心下震撼,先前的懷疑如填上最後一塊的拼圖,真相浮出水面。
怪不得自家米麵總是最好,還有每次送面,即便繞路常爺也親自駕車送過來,而後命夥計搬到庫房碼放好。還有他自五穀齋後成立的五州齋,每次有新鮮東西,總不忘送來一份。
雖然只是半年,但他所做之事著實太多。且他本身相貌堂堂,更是不易被人忽略。原來她先前的猜測不是妄想,出自京城權貴常家的常逸之,真的看上了帶著不吉命格且已生兩子的李氏。
**
“為什麼呢?”
“你這一路上神神叨叨的,究竟在想什麼?”
回家路上,母女二人坐在馬車中。李氏坐定,看著自上車後就連連點頭又搖頭的閨女。她時不時看她一眼,嘴中唸唸有詞,整個人如魔怔了般。
“為什麼常爺會喜歡上娘?”
“什麼?”
這下點頭又搖頭的變成李氏:“你瞎說什麼?”
“女兒沒瞎說,娘,你臉紅成這樣,想必是自己也有察覺。哎呀女兒真笨,日日在家竟是到如今才瞧出來。”
李氏甩過帕子,捂住她的嘴:“沒有的事。”
宜悠卻是認定的不能再認定,眼見馬車到坊口,她乾脆隨著李氏一道去四合院。今日是兩小學刀的日子,四合院裡端午、碧桃以及劉媽媽在西邊廚房忙活,他們母女直接進了正房。
“娘,女兒沒看錯,常爺確實對你有意。如若不然,他往常那般殷勤作甚。”
李氏直接推開她:“說你是瞎想,還不快打住。常爺那樣貌身家,便是十五六的黃花大姑娘也上趕著嫁他。再說他那般見識,怎麼能看得上娘這樣的村婦。”
宜悠就知李氏會這般想,就像她與穆然成親前,李氏曾多番考慮過官商有別。
“我都嫁給穆大哥了,娘嫁一商人又如何。”
“這孩子還真敢想,我這般年紀,就等著長生弱冠娶媳婦,讓後幫他照顧孫子。改嫁什麼的,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誰會笑你?以常爺的手腕,別家夫人只會羨慕於你。”
李氏閒不住,開始拿起雞毛撣子在房中灑掃:“鬧兩句就是了,你雖然成了親,但我還是你娘,不能沒大沒小口沒遮攔的。”
知母莫若女,李氏若是真生氣,哪會跟她說這些話。
“娘,我沒鬧。遠了咱們不說,就說最近,臨近年關豆子和精面多稀缺。別家賣包子點心的都斷了貨,咱家用的這些,不還是常爺從五穀齋截留,直接送到院門口的。”
“那是我早就與他說好。”
“看來娘也清楚,那我也不多說。咱們單說一點,長生如今還未到十歲,怎麼都得要一個爹,難不成娘還想與沈福祥破鏡重圓。”
李氏停下,以一種晦澀難懂的目光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