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有的,應當是儘夠了。
“侯爺這些衣服都是上好的,明日夫人可得傳了玉漱琴臺來,囑咐他們千萬給侯爺帶好了,清洗時也經心些,別弄壞弄丟了,省得侯爺將來不夠換洗。”珊瑚一邊往箱子裡放疊好的衣服,一邊與孔琉玥說道。
孔琉玥聞言,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真上了戰場,除了打退敵人和保護自己,其餘任何事都是次要的,弄壞弄丟幾件衣服,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人在,人平安,衣服隨時都可以再做!
瓔珞覷了覷孔琉玥的臉色,約莫猜得到她的心思,因嗔珊瑚道:“衣服算什麼,等侯爺凱旋歸來了,夫人再給侯爺做便是。”
珊瑚終於後知後覺的會過意來,忙笑著附和道:“對對對,等侯爺凱旋歸來了,夫人再給侯爺做便是!”又岔開話題,“對了夫人,您前兒個不是說很惦記白書和藍琴兩位姐姐,想去莊子上瞧瞧她們,也趁機散淡散淡嗎?等送走侯爺之後,夫人不如帶了三位小主子,去莊子上小住幾日,大家都散淡散淡?”
“你別說,我還真想去莊子上小住幾日。”孔琉玥不由點頭,想也知道傅城恆離開之初,她一定各種不適應,各種擔心,可再不適應再擔心,日子也得過下去,倒不如轉移一下注意力的好,省得度日如年,“但只府裡這一攤子事也不是想撂下就能撂下的,初姐兒和潔姐兒倒是可以一併帶去,但只祖母如今正值病中,隔三差五需要請醫問藥,鎔哥兒的學業也耽擱不得,我總不能扔下他們一老一少,只圖自己受用罷?”
“什麼只圖自己受用?”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隨即便見一身湖青色緞袍的傅城恆,裹著一股淡淡的酒氣,大步走了進來。
屋內眾人忙屈膝行禮,孔琉玥則迎了上去,皺眉嗔道:“又喝酒了?”
傅城恆無奈點頭:“兵馬司的弟兄們湊了份子為我踐行,盛情難卻,喝了幾杯,我這就沐浴更衣去。”
孔琉玥點點頭,一邊服侍他脫外袍,一邊命人即刻準備熱水去。
等到熱水來了,傅城恆也不叫人服侍,自己動手快速洗了個澡,披了件直裰出來,問孔琉玥道:“方才聽你們說什麼受用不受用,到底怎麼一回事?可是你想做什麼事或是想去哪裡?若是有,只管去做便是,若是怕祖母那裡不同意,我會先與祖母說好的。”
孔琉玥想了想,將想去莊子上小住幾日的打算說與了他知曉,“……家裡這攤子事,有二弟妹和管事媽媽們,我丟開幾日倒也無妨,就只祖母的身體我不放心,鎔哥兒的學業也耽擱不得。”
一語未了,傅城恆已笑道:“我還當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你只管去便是,祖母那裡我去與你說,橫豎只得幾日,家裡又有二弟二弟妹,料想祖母不至不同意,至於鎔哥兒,你也可以一併帶去。”
說著頓了一頓,聲音變得低沉凝重起來:“我今日已經上疏奏請皇上提前封鎔哥兒為世子了,若是順利,只怕最遲一個月以內,便會有聖旨頒下。等到做了世子,鎔哥兒肩上的責任便更重,也更不可能再有機會去散淡了,不如趁現在聖旨還沒下,讓他先散淡一回……若只是做世子還好,肩上的責任和擔子好歹能輕些,若是我……,若是襲了爵,責任和擔子就更重……”
話沒說完,已被孔琉玥捂住了嘴,笑道:“要我說,鎔哥兒才只得七歲,還小呢,何苦這麼早就把那樣重的擔子壓到他肩上?橫豎有你這個做爹爹的在,等過些時日他再大一些後,再讓他慢慢的能著承擔起應當承擔的責任也不遲!”雖是笑著在說,說到最後,聲音卻不由自主帶了幾分哽咽,眼圈也不自覺紅了,她忙深吸一口氣,將那些消極負面的情緒都強自壓下。
傅城恆將她自欺欺人的行止看在眼裡,暗歎一口氣,就有些不忍心再說下去。可有些話卻是必須說在前頭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