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反應。
“王禎?”我攢眉思索滿面疑惑。王禎是誰?誰是王禎?“啊啊啊!”半晌,伴隨朱棣漸漸發青的臉色,我終於遲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瞠目叫出:“大壯!”
朱棣沒好氣地看我,“看來我這人情是不必給的,天下竟有你這樣的半個義父。”
怪只怪我從來只記得我這半個義子姓大名壯!景弘給他兒起的這個大名實在太無特色。王禎王禎就是默唸一百遍,相信大家也和我一同記不住啊。
想不起來還好,想起來了又怎生再坐得住?
當下神魂不守,朱棣也不再留我。退出宮去,第一樁事就是去看我兒。
我兒自幼乖巧伶俐活潑可人,早在鳳陽就很受郡主疼愛。二皇子出生後,又與二皇子同吃同玩親密相隨,本來好好做個伴讀,將來一定很有前途。可惜他爹(當然不是指我)卻被糨糊迷了眼豬油蒙了心,非讓好好的孩子練什麼武功,當什麼錦衣衛。還振振有詞說跟著皇子難免捲入複雜的宮鬥,難道去混錦衣衛就能自在清閒嗎?
想我離京之時,我兒已是清朗少年,現在想必一定更加俊秀可愛。
我喜滋滋搓著雙手,口袋裡揣了一串準備送給我兒的明珠。如今除我兒之外,皇宮內外再無好事。當下打聽了地址,離皇宮不遠的白柳巷后街258號黑門。夜色擦黑,月色朦朧,尚未靠近,先看到有人穿白斗篷提了個紙燈籠,白無常一般地飄出來,頓時嚇我一哆嗦。
仔細一瞧。
我兒變俊了啊。
長臉、彎眉、秋水眼。銀白絲制斗篷襯托得面如芍藥,笑若芙蓉。青絲柔順服帖,長長垂過腰際,腳下蹬雙黑紗靴,優雅出塵令人見之望俗。
我激動招手,聲調都變了:“大壯,還認得我吧?”
白無常似的美青年一愣,挑高了燈籠,含笑道:“原來是公公。”
我心下打結,心說不對啊。我兒怎麼如此叫我?
但見美青年以手推門,向內叫了聲:“王禎,你義父來看你了。”又轉頭說,“看來公公不記得我了。我是高熾啊。”
啊啊啊!我在心底發出慘叫,二皇子朱高熾!
“原來是殿下!”
話說人的成長軌跡真是難以尋覓啊。誰能想到當年兵荒馬亂出鳳陽時,郡主腹中的骨血如今已經玉樹臨風了呢。我就覺得我那黑似煤球的兒再怎麼男大十八變也變不成這樣美麗……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沒到三更半夜,這夜色擦黑的時辰,堂堂皇子往錦衣衛私宅跑好像也有點……
“三保!”
來不及思考哪裡有所不妥了。我那沒大沒小的兒,已經旋風出山般一路奔來給了我一個熊抱。等等……不對。
我以手抵胸推開面前的人,懷疑挑眉,“你是禎兒?”
他扁扁嘴,“自然!”
“我家禎兒還沒有到我胸口高……”我疑惑想,怎麼如今我反而只到他胸口高了呢。
面前的王禎不好意思地笑,“您與義父先往江南後去福建又再出海。巡巡轉轉,總有三四年,難道孩兒還不會長高嗎?”
“有道理。”我瞪眼,重新把他細細打量。
稜角分明的臉龐,濃密的劍眉,烏黑油亮的頭髮,包括高我一頭的身高。不錯,我兒極有男子氣概。就可惜長了雙“少女漫畫的眼睛”,過於清亮柔和,透著清泉水般的溫澤柔軟,反而沒有景弘煞氣冷峻。
我彆扭地揣著袖子,心理不平衡地訥訥喃道:“真是奇了。既然都沒有血緣關係……怎麼就像他不像我呢。”
“這話說的。”王禎笑了,“一般人還真聽不懂呢。再說我也沒有哪裡像義父吧?”
“和他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像的。”我撇嘴,伸出小指頭尖,“但和我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