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也不像了。對了,你爹來了沒有?”
“義父在東廠見到了。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想必這會兒還在忙。倒是我知道您一定會來看我……”“你倒知道我疼你。”
“所以啦,特意請了一位貴客。”
“二皇子嗎?剛才在門口瞧見了。不是我說你,禎兒,和二皇子他們不要走得太近,很容易一不小心就……”
“哎呀,不是啦。”一邊打斷我,一邊握住我手腕直接把我往屋裡拽。
還說不像呢,就這沒有耐性又不好好聽人說話的地方就像透了景弘,早知道當初讓他隨我姓多好,如今再改也晚了。
“什麼人啊。”我嘀嘀咕咕用力抽袖子,抽了幾次都掙不脫。看來禎兒武藝確實不賴,至少抓我不成問題。
“儻來。”
屋口站著一人,笑盈盈轉頭看向我。兩個字一叫出口,我就如被雷擊,當場愣在原地。
不管願不願意,人一生總有不止一個的名字。小時候被父母叫做“寶寶”,戀愛了就變成情人的“阿娜達”,結婚了是“老婆子”,再往後是“孩他娘”。偶爾遇到個把情況特殊的……比如我,鄭椿萱、馬三保、鄭和……
還有、還有,望眼普天下,就只有他會這樣叫我,好像某種獨一無二契約般的名字——儻來。
屋內的燈,罩著縵黃青紗,透出瑩瑩光耀。這個人踩著門檻,一襲寬大青衫,長髮披散未扎未束,一縷額髮綿綿卷卷斜掠過特別飽滿的額角,唇瓣總是向左輕揚猶若淡色春山。
除梅皓雲外,再不做第二人想。
我的手腳忽然無處可擺,我的舌頭在口中驀然打結。曾經你答應過一個人會一直陪他卻又中途把他丟下而後再次相逢他依然毫無怨尤對你美麗微笑……只有經歷過這樣的情境,你才能瞭解我此刻羞愧的情懷。
“三保,梅先生身體不好,別在外面站著吹風,先進去再談吧。”禎兒在身後提醒。
我訥訥稱是,幾乎同手同腳進了房間,與皓雲對坐,手裡轉著杯子連連喝水掩飾緊張,一雙眼睛滴溜亂轉,半晌才想起來問:“你們怎麼會認識?”
“梅先生隨之前的船隊先行抵京,皇上有召見他,問了些你們海上的事情。”王禎成熟地應答,“我自然也急著找先生問話。打聽你和義父的訊息。”
我皺眉,“那……你為什麼叫皓雲先生?”
“先生實在博學多才。”王禎神色嚮往,“連二皇子也很敬佩先生呢。我們倆已經決定要拜先生為師。”“原來如此……”我口中喏喏,心裡卻總懷著疙瘩,不太敢抬眼去看皓雲,“那個……一直沒有回江南去啊。”這樣的話才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好像是在趕皓雲走一樣。
皓雲卻大大方方地說:“蘇州並無急事,京城也可做生意。”
“哦,這樣。”我乾笑。
對於為了掩護我而受傷,我卻沒能遵守諾言一直照顧他的事,皓雲隻字不提,就好像曾經我以儻來之名化作女裝在路上與他相遇,而後再次相逢時他明知是我卻對前事也不再提及。
這份假裝忘記的溫柔體貼,實在令人窩心而又無以回報。
其實留在京裡,是在等我吧。
——像這樣自大的話,我怎麼也問不出口。
可若不是禎兒多事,我即便知道他在京內,也一定會想辦法避而不見。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回報他的溫柔吧。
像這樣的事,不必說出口,答案也擺在那裡。
桌上的一盞明燈搖搖曳曳,以不停的說話掩飾緊張的我,只顧著講那之後在海上發生的事。禎兒聽得有趣,不時問這問那,我卻只覺皓雲由對岸射來的視線令我臉皮發燒心臟停跳好像渾身上下都被那目光戳出無數洞孔,儘管他的眼眸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