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玉蘭應付。您是尊貴的身份,何以能讓那些侍衛衝撞了。”
“刺客?”枕春糊里糊塗地,抱著奉先往裡頭走,嘴上卻問:“你從外頭回來沒事兒罷?”
“沒事兒。”蘇白急匆匆拉了帷幔又關了窗,“娘娘……”她說著動作一頓,有些認真,“待會子人多口雜,您可別隨著性子來。您是天子嬪御,此時應先問天子安否。”
“……哦。”枕春恍然,便又問:“天子安否?”
“……”蘇白露出些無可奈何的表情,“都好。只是那刺客身手矯捷,據說是伏在了歧陽宮晗芳殿的頂上,趁著陛下去晗芳殿歇息時,從上往下吹箭。”
枕春聽得稀奇,眉眼露出些興致勃勃:“可是街頭話本里說的那種,飛簷走壁的刺客?能輕功嗎,使暗器的?”
“咱們陛下好武功,聽見瓦礫響動,一抬手凌空接住了那毒箭。”蘇白頗是無奈,“那刺客身量小,見被發現,便從牆垣之上躍出了歧陽宮。故而陛下指派禁軍各處搜尋。”
“哦……”枕春聽得緣由,不禁點頭:“精彩。”正要再問一些細節,便聽外頭嘈雜,有了些人聲。
蘇白便立時關了門,出去應付道:“各位侍衛大哥,咱們娘娘正在小憩,搜拿那造反之人請從正殿來。”
那些侍衛也知哪些人是可以唐突,哪些人是得罪不得了。如今枕春尚且是一宮主位的婕妤娘娘,自然不好衝撞,便隨著蘇白去前殿搜查。
有人要殺慕北易?枕春抱著奉先,坐回小榻上。當她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隱隱有一絲……期待?
慕北易太厲害了,他強大且不外漏,像一座山一樣。倘若有人能殺他,那就好像畫卷上的人落在了凡塵了,鬼話裡的事情變成了血肉。這樣的日子,突然顯得真實。
就會讓人覺得,這歲月,也不是能一眼望到頭嘛……饒是如此想著,枕春卻又怕,慕北易當真死了,自個兒會不會被一條白綾拴了脖子,請到絳河殿的當中央正紅描金雲的龍骨梁下頭。一個內侍尖尖的聲音請道:“恭請明婕妤娘娘就死——”她便踩了凳子,脖子一歪,被勒得發出發出略略略的聲音。
如此想著渾身發冷,忍不住抱緊了奉先。
奉先卻聳了聳腦袋,忽然奮力掙扎起來。它撓開枕春的袖子,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吼叫,一口咬住枕春的手腕兒。
“別鬧。”枕春哄著。那奉先卻似發了瘋一般,努力撲騰,從枕春懷裡溜了出來。它短絨絨的小腿兒撲騰了兩下,直向帷幔後頭竄了出去,咬住一片帷幔,大聲咆哮起來。
帷幔後立著個披頭散髮的人。
女鬼。
這是枕春唯一能想到的了。
那個人似也被奉先嚇了一跳,抽出一把帶血的霜色利刃,一聲出鞘的劍鳴,將帷幔斬成兩半。
奉先個子還未長大,膽子倒是厲害的不得了。見得它奮力上前,一口咬住幔子後的人腳下的靴子,便開始撕扯。那人吃痛,悶哼一聲,抬腳便將奉先踹出了一丈遠。
奉先卻機靈得不行,知道抵不過這人的力氣,只得伏在地上嗷嗷吼叫,擋在枕春與那人面前。
“饒……”枕春半倒在床榻之上,聲音發緊,剛想求饒,卻見得那女鬼有些怪異,忙喊:“別過來!”。她抖著手從床頭的針線盒子裡摩挲了少息,想找出一把剪刀,卻撿出一根肉條。
奉先嗷嗚一聲,衝著那人吠了兩聲,又狠狠扭過頭來,屁顛顛吃起了肉條。
“明婕妤。”出聲是個女子。
“魚……姬。”枕春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眼前的女子眉目清秀,面板白皙,枕春是見過的。是蜀王慕永鉞暖床的姬妾,樂京頗有豔名的坤道,魚姬是也。
“明婕妤好眼力。”魚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