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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以船炮為性命,不惜傾數千百萬之貲財,竭億萬眾人之心思,積數百年之動力,乃能精堅若此。中土若於此加意,百年之後,長可自立。”周馥放下手裡的摺子,對著喝茶的李鴻章敬佩地說道,“撫臺大人這個摺子,寫的實在是妙。”
““我也不指望他妙不妙了,”李鴻章喝了口茶,“只有那些翰林院的書呆子才覺得這天下還是中國天朝上國,萬邦來朝的日子呢,說來可笑,”李鴻章有些不屑一顧,“舊日裡在武英殿編書的幾個同僚還寫了信來勸誡我,叫我不要自誤,若是再和洋人糾纏,敗壞中國斯文,就要和我割席斷交,真真是笑話,一群腐儒,幸好我早日從那些地方脫出來了,要我說,當年很是應該叫這些呆子去對付著洋人的炮彈,若是孔孟之言對付的了火槍洋炮,那中國如此多的讀書人,每人一齊念,也能抵擋住洋人了,”李鴻章啞然失笑,“不到東海,不知道海之大也,這些人困在故紙堆之中,難免會坐井觀天,可笑的還來勸解於我,若是我這樣的迂腐,怎麼能成就一番事業,怎麼能當如今這個上海巡撫!老早也和倭仁一樣,被人嫌棄不說,還老早就被閒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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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同文館事(六)
“撫臺大人說的極是,” 周馥點頭,“洋務之事,從上海來看,就是利國利民的事兒,單單從稅裡頭看,這上海初建省,海關的稅就比舊年翻了兩番,這還是洋人的稅收的極低的緣故,若是和咱們國內的商人們一樣的稅率收,這銀子更是要……嘖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關稅在舊年簽訂條約的時候就定下來了,定下的不好反悔,只不過,”李鴻章微笑,“中國人如今還用不慣洋人的東西,雖然洋人的東西實在是好,除卻這幾個大城市尚可之外,再往西邊去,就是寸步難行了,雖然咱們用他們的火槍,也是權宜之計,你瞧著京中軍機處對著軍械的事兒這麼上心就是看出來了!到底總有一天要咱們自己造!這軍火大家都有戒心呢,別的事物更是不用說了,洋布洋火這些東西,還抵不過這鴉片!”
“赫德居然出了這個鬼主意,把鴉片換了個名字叫洋藥,” 周馥對著此事也是火大,奈何人微言輕,“這不是換湯不換藥?”
“太后如今也是沒法子,萬事還要仰仗洋人,就讓他們繼續把鴉片運進來,只不過是科以重稅罷了,”李鴻章搖搖頭,“上海這個地方,你要把這些煙館瞧好了,總要高高得抽稅,沒有便宜貨才是!”
“是,”周馥應下,在自己的手冊裡頭記了下來,又見李鴻章在翻看準備帶入京中的禮品的冊子,沉思半響,於是又發問:“大人,學生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呵呵,玉山,你我年紀相仿,原本就是應該無話不談,再者你又何須如此客氣,如今是正兒八經的知州了,怎麼還是學生學生的,”李鴻章笑道,周馥是安徽建德(今安徽東至)人。早年因多次應試未中,遂投筆從戎,在淮軍中做了一名文書。後又升任縣丞、知縣、如今是直隸知州留江蘇補用,一直都在給李鴻章畫贊軍務,故李鴻章有此一說,“暢所欲言才是。”
“是大帥青目,朝廷恩典,屬下是不敢忘的,” 周馥說道,“最近京中有謠言,說是有削藩之事,大帥的意思是?”
“這江寧的總督早早就上了摺子,說要裁撤湘軍,這雖然是他的表白心跡之舉,倒是把我們這些歪瓜裂棗放在火上烤啊,”李鴻章搖頭嘆息,“我雖然不怕,卻也不得不隨著上摺子,說要裁撤淮軍,,更聽說有幾個洋人,哼哼,看著本官在上海的兵實在礙眼,想著在上海耀武揚威,準備建一個他們自己搞的玩意,可笑!”小刀會起義被撲滅之後,外國使節、商人們自行聘用的警察等武裝力量控制了上海的治安,上海道毫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