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相親的節日。
夜幕降臨後,少女們穿著新衣從家中湧出,手裡拿著用彩紙、通草、線繩等編製成各種奇巧的小玩意兒,捧著裝有浸泡發芽後長到二寸多長的谷種和綠豆,去往城北的月神廟焚香點燭,對星空跪拜,對月穿針,乞求織女賜予巧技。
不少青年男子守候在月神廟旁的清河邊,當少女們從月神廟出來的時候,他們提著自制的花燈迎上前去縱情歌唱,表達心中的愛慕之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 雲山來人
在歌聲中,不斷有男子走向心儀的女子,獻上自己的花燈,若是女子回贈自己所做的小玩意兒,兩人就會手牽手、唱著歌離去。他們通常會走到清河的上游,將手裡的花燈放入河中,讓其帶著美好的祝願一起飄走。
木音和柳曼槐遠遠看著,卻也只是看著,熱鬧是別人的,與他們無緣。
這一刻,木音從柳曼槐身上感應到一絲淡淡的憂傷,柳曼槐也從他身上感應到一絲淡淡的失落。或許,都是有故事的人,都是天涯淪落人。
“抱琴,你今年多大了?”木音冷不丁冒出一個問題。
“十五了。”柳曼槐輕聲應著,話裡帶著幾分滄桑,那是經歷太多之後的一種感傷。
“比我還小五歲,真是個小丫頭。”木音看著遠處,聲音淡淡的,“十五歲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
一句“小丫頭”讓柳曼槐心中一滯,一張妖孽的臉在腦子裡閃過,一個冷如碎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輕輕搖了搖頭。
“抱琴,你為何要跟著我?”沉默了一下,木音又問,“打算瞞我多久?”
柳曼槐又是一愣,心知自己露了餡,卻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知道了多少。
“抱琴,一個人的優雅是裝不出來的,深入骨髓的優雅更不容易從身上剔除。若說你只是小門小戶家的女兒,那你身上何來比皇族的公主更甚的優雅?”木音說著,回頭直視著柳曼槐,“你到底是誰?”
“公子,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對你並無惡意,我無意窺探你的秘密。我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暫時隱匿在煙霞樓。如果公子覺得我的存在對你是種威脅,我離開便是。”柳曼槐不躲不避,迎著木音的審視。
“抱琴,若你對我有惡意,你覺得自己現在還能和我站在一處說話麼?”木音輕嘆了一聲,“你是在躲避仇家的追殺麼?”
“公子,有人因我而死,我隱姓埋名是想為他們報仇。跟著你進到煙霞樓是為了偷師學藝,以後開一間這樣的紅樓。”
“只是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若沒有公子,我就算進了煙霞樓也無法真正瞭解很多東西,所以我才利用了公子,希望公子不要介懷。”
“你我都一樣,都是帶著面具示人,想必你也有你的苦衷。若你信得過我,我願意幫你。”
“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易,你讓我以琴奴的身份待在你身邊,便已經幫了我的大忙了。”都是聰明人,說話倒也不用遮遮掩掩,柳曼槐並不否認自己接近木音是另有目的。
“抱琴,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說,我將你當朋友。”相處不過半月,木音也看出來了,柳曼槐心思深沉,性子清冷,堅強獨立,他對她的好感在與日俱增。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雖然認識時間並不長,卻就是信任她,從骨子裡相信她。
而且,他已經找人問過,“鳴玉”是有靈性的,能恢復原本音質,是有人用鮮血去祭奠和澆注了琴絃。柳曼槐能為自己做到這樣,他很感謝。
“多謝公子,抱琴銘記在心。”柳曼槐福了福身,一臉的真誠。
“抱琴,你的性子很像我孃親,有時看你坐在那裡撫琴,我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