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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王隨笑眯眯地看著木清嘉已有計較的側臉,心頭悄悄樂開。此行,這才算達到了真正目的!

夜入三更,只剩得秋蟲鳴呤,與遠處街市偶一傳過的幾聲犬吠。棋安自宵禁起,夜裡便一下子靜了,曾經喧鬧的勾欄瓦肆到了此時也收斂許多。

玲瓏靜靜地待了會兒,直到簷角忽然傳過一聲頗為古怪的烏啼,她才猛地翻身而起,披了衣服便掠上簷角,直追著某道黑影而去。

王隨隱在一角芭蕉叢裡,一直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遠去不見,這才從陰暗裡走了出來。眼神深深地向那方望了會,才微微嘆了口氣。“為什麼要信一個人總那麼不容易……死蚊子!”忽然一記清脆的響聲,王隨將手中已沾了一漬血的蚊子給刮掉,撓了撓臉,依舊回房。

嗯,孫預已經到了棋安,想來也快查到福定了。如若到時候被他知道了什麼,估計就不會有好果子吃了!王隨直直地躺到床上,一手撫著下巴,一手撓著方才叫蚊子咬出來的包。

如 果是這樣,還不如叫‘鐵炬堡’去玩些自作聰明的把戲,最好惹出些事來!王隨“嘿嘿”一笑,滿眼都是陰險。反正他是早打算藉著官府之力將一直綁著玲瓏的那個 ‘鐵炬堡’給除了,如果他們再不知死活地惹上孫預,哈哈!那一定死得更慘了!王隨想得開心極了,直至閉目入睡都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晌 午,王隨與杜敘俱已出門談些採購事宜。偌大一座別院裡,人一下子冷清了許多。媯語依舊讓沈磕儀易了容,坐在園子裡喝藥看書。其實今日她本也要在場的,因為 有木清嘉相邀。但她相當清楚木清嘉的為人,會連一個僅見過一次面的小商都要相邀一見,可見他的重視。畢竟她已身出朝堂,一些事,一些人,能避則避吧!

然 這麼想,她終究還是輕輕嘆了聲,名不正言不順!或許政務已被她捨棄,或許以往的種種她都已厭倦,只是,她放不下手。或許也就那麼一點只是,讓她如今仍帶著 舊日的目光看著人間百相,看著民生疾苦。那是一種沉埋太深的責任,早在她自覺與不自覺時壓上肩頭,不容許她遺忘甚或捨棄。

“鍾姑娘。”

近旁忽然傳來一聲低柔的喚聲,媯語這才回神,驚覺自己已怔了半天。抬眼看向來人,原來是王隨身邊的玲瓏,當即,她淡笑著微微一個頷首,“玲瓏姑娘。”

“姑娘好像對福定很熟啊?”玲瓏帶著幾許試探。

“其實只是似曾相識而已。”媯語並無意隱瞞,凝著些久遠的嘆息,她的話聽來別樣的沉抑。

玲瓏怔了怔,才又道:“方才聽公子他們說,明日攝政王爺好像就要到福定了,姑娘好像很熟識這些達官貴人呀!”

孫預來福定?媯語眉目一桃,心頭橫生出幾番疑惑,疑惑玲瓏,也疑惑王隨。這幾日的王隨似乎的確多有閃避,會是因為這個麼?他有什麼道理不讓她知曉孫預的到來?況且……等等,孫預為何要到福定來?

媯語怎麼琢磨也想不透這一層,正欲開口問時,忽覺指間一記微痛,眼前迅速模糊起來。她恍惚地抬眸,只依稀瞧見玲瓏正兀自轉著指間的指環,日光下,那銀色的光澤有些刺目。“你……”媯語喉口微澀,意識消散開來。

“……鍾姑娘,得罪了!”

“就是此人?”城外一間破廟裡,微弱的火摺子照不清說話者的容貌,只見一襲魁梧的身形撐起暗黑的大袍,像兇殘的禿鷲,陰厲而血腥。

“是的。堡主。”玲瓏面無表情地答道,手中扶著兀自昏迷的媯語,不敢假手他人。

“她是什麼來頭?”那人猛地回過神,大袍帶過一陣猛厲的風,使得火摺子的光都幽微地閃了下。

“奴婢不知。他們守得死緊,只約略打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