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一招並未用盡,長劍中途變向,挾風裹雷囂囂上挑,意圖斷去深衣一臂。
這一式轉得極快,深衣強行收勢,胸中血氣翻湧。那劍緊貼她手臂劃過,冰冷伴隨劇疼。衣袖被削去一塊,船圖飛出,被那人揚手納入袖中。
那人一招得勢,不給深衣喘息之機,長劍如電挺刺肩胛。劍鋒倏然而至,何其之快,深衣躲無可躲,閉了眼準備生受那一劍。
涼意透過衣衫,在肌膚上戛然而止。
深衣睜眼,竟見那蒙面人捂了胸口,持劍破窗而出,縱身入湖水遁而去。
形勢急轉直下,深衣愕然不知所措,扭頭去看陌少,只見他仍是端坐輪椅之上,面無表情,衣袖都不曾牽動半分。
“你受傷了,過來給我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陌少的真面目。週一早上9:10更新
☆、陌少的真面目
深衣這時才覺得右臂鑽心疼痛,躲過了劍刃,卻被劍風拉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鮮血順著小臂留下來,沿著手指滴到地上。
方才那一劍危急,她倒是把這傷給忘了。扭過手臂一瞧,好傢伙,血肉外翻,看得到白茬茬的骨頭。那人下手再狠些,這條胳膊直接就廢了。
這傷在手臂外側,不好打理。她摸出隨身帶的金創藥和繃帶,遞給陌少,道:“煩請陌少幫忙包紮一下,多謝。”
她想著自己要走了,婚也打定主意退了,她與陌少之間,無論是丫鬟主子,還是未婚夫妻,這些名分終究虛設,同他說話,就多了幾分禮貌和疏離。
陌少在她手前平平攤開手掌。
他手掌是乾淨柔和的白象牙色,指根指腹卻都有薄繭,和他手背全然不是同一種觀感。
深衣心中突然升起疑惑——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需要做什麼手上會磨出繭子?
其實疑惑也並不止這一點,平日裡這個時辰,他早睡了。這夜卻衣衫齊齊整整地坐在輪椅上,像是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她兀自對著他的手發愣,耳邊聞他不悅催促道:“放下。”
這人真是沒有一個行為合乎常理。
自己都遞過去了,他的手也伸出來了,卻非不自己拿,要讓她主動擱下去。
這是在耍少爺脾氣呢?
深衣打量了他一眼,把東西放到了他手上。忽然意識到:這人或許是不想碰到她的手罷?
陌少拿白棉蘸去創口四周鮮血,依舊輕緩細緻。又拔去金創藥的塞子,均勻撒上。似是漫不經心問道:
“穿成這樣,是要去哪裡?”
金創藥灑在傷口上,腐蝕一般的劇疼。深衣咬唇忍痛,想著既然是與他處了這些日子,如今恩怨打平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聲招呼不打貿然離開終究是不大禮貌,於是誠實道:
“我要走了。”
陌少聞言竟沒什麼反應。
深衣頗失望。
你不喜歡我,討厭我也好。
你不挽留一下,竊喜一下也好。
她待在這裡好些日子,他就只當她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陌少將繃帶一端用右腕壓在輪椅扶手上,一圈圈纏緊她的傷口,強調了上一個問題的最後三個字:
“去哪裡?”
呵,居然是對她之前的回答不滿意。
深衣低頭望著他單手打結,隨口答道:“回家。”
“回哪個家?琉球,還是扶桑?”
漫不經心的口吻,聽起來竟格外陰森!
深衣悚然抬頭,收臂,繃帶的另一頭卻還壓在陌少腕下。
這一拽,竟拽不動,反令她傷口生疼。
這可真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