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民瞻瞧著她嫻熟的應對一個又一個女人,一顰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明豔的姿容在朦朧的燭光下,愈發的柔和溫婉。
許久,她都只顧著笑意盈盈的跟那些女人說話,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些女人,其貌不揚,粗鄙不堪,哪裡有他好看?為什麼不看他?
心裡不舒服,齊民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有宮人端上一根炙羊腿,不足一歲的小羔羊,肉質鮮美,又香又嫩。
一旁侍候的常順正欲上前將羊腿肉片下來,以方便皇帝享用,就見陰沉著臉的皇帝一把抓起羊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他啃得格外賣力,每一口都飽含不滿和委屈的怒火,彷彿啃的不是羊腿,而是某個偷了他的心,卻不想負責的負心女人。
見他一口肉一杯酒,硬往嘴裡塞,常順低聲勸:
“陛下,您少喝點。”
瞥了一眼某個正盯著舞姬的腰,眼睛都發直的女人,他悶悶的將頭轉向另一邊:
“不要你管。”
殿中多名舞姬翩躚起舞,管絃絲竹聲悠揚,並沒有人注意到皇帝的情緒。
眼看自家主子不停往嘴裡灌酒,常順心裡暗暗著急,看向不遠處的常歡,對他使眼色。
常歡立刻會意,兩步上前,在阮綿耳邊低語了兩句。
阮綿轉頭看向那廝。
此刻,那廝白皙的雙頰豔如海棠,一雙眸子醉意瀲灩,朦朦朧朧的,就像秋雨後的青山。
只見羊腿上的肉已經啃乾淨了,他卻還在轉著骨頭啃。
常順端著一根新的肉羊腿跟他換,他也不理會。
“這是......喝醉了?”阮綿難以置信。
常歡凝重的點頭。
阮綿不由失笑,這廝一副醉態迷濛的模樣,倒挺招人疼!
她起身走過去,常順如看到救星一般:“娘娘,您看......”
“我來吧。”
阮綿走到齊民瞻身旁,見他舉著酒壺又要往嘴裡灌酒,忙攔住他。
“哎,別再喝了。”
突然被阻止,齊民瞻很不悅,動作緩慢的看了一眼握著自己的手,又抬頭看向她,女子明豔的臉近在咫尺,他皺眉:
“我沒醉!”
阮綿彎唇,湊近他眨眨眼:
“我知道你沒醉,時辰不早了,送你回去歇息,好不好?”
女兒家的香甜氣息縈繞鼻尖,齊民瞻睫毛微顫,沒再反抗,也沒動,任由她取走手裡的酒壺和被啃了好幾個牙印的羊骨頭。
常順早命宮人準備了溫熱的帕子呈上來。
阮綿接過,給半闔著眼的皇帝擦去滿嘴的油,又將他的手擦乾淨,每根手指都擦得很細緻,很溫柔。
收拾好後,阮綿退至一旁。
常順和另一個內侍上前去扶皇帝。
“你們走開!”
他的聲音有些大,霎時,鼓樂聲停止,舞姬停止,文武群臣及家眷也停止,齊齊的朝上首的皇帝看去。
只見年輕的皇帝褪去了素日的威嚴和冷峻,目光灼灼的看向溫婉端莊的女子:
“你扶我。”
阮綿的臉早已緋紅一片,這廝還要不要臉了?還有沒有天子威儀了?
壓下滿心的窘迫和羞惱,她抬頭看向眾人,從容的露出個端莊的笑容:
“陛下今日高興,多飲了兩杯,本宮先送陛下回去,諸位請盡興。”
說完,走到皇帝身邊,彎腰去扶他起來。
齊民瞻這次沒再出么蛾子,順從的站起來,由她扶著往外走。
大殿安靜得落針可聞,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眾人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