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為阮綿穿上華服,盛裝打扮,好在這行宮裡涼爽,多穿了一兩層也並不覺過分悶熱。
臨出門前,阮綿對春芽道:
“將那日尚服局送來的幾個荷包帶上。”
“是。”
春芽端著雕牡丹花托盤過來,裡面擺放著幾個做工精美的荷包。
阮綿這才抬步朝外走。
今晚宴席上,難免會有哪家府裡的閨秀當眾獻藝,她如今明面上是那廝的后妃,又位分最高,當有所表示。
阮綿沒有直接坐轎輦,她想去煙寧殿瞧瞧,那廝是否先行離開?
剛來到殿門外,便從中走出了一行人。
那廝走在當中,一左一右跟著兩個人,左邊的人身著墨色勁裝,丰神俊朗,右邊的人華服錦袍,手搖摺扇,倜儻風流。
多年前在成國公府見過曲三公子一次,阮綿自然認得他,另一位的身份也在心裡猜到了。
她款步上前見禮:“臣妾拜見陛下。”
“免禮。”齊民瞻一臉淡漠。
皇帝這般態度,曲雲舟和曹景瀾皆面露訝異,看看木著一張臉的皇帝,又看看笑意溫婉卻並無半分情意的阮綿,心裡立刻什麼都明白了。
默默搖了搖頭,曲雲舟和曹景瀾向阮綿見禮:
“微臣拜見娘娘。”
“末將拜見娘娘。”
阮綿微微頷首:“曲大人好,曹將軍好。”
心裡暗歎:當年的“京城三害”讓人避之不及,如今卻身居高位,執掌整個大郯,令人俯首帖耳。
真是人生如戲,變幻無常啊!
“前面快開宴了,微臣二人先告退。”
二人施禮後,離開。
阮綿抬眼看向齊民瞻。
齊民瞻也看向她,沒想到,她竟然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半點不見侷促或緊張。
從小到大,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父王和阿孃對他的百般疼愛自不必說,皇爺爺但凡有了好東西,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身為天家嫡孫,他一向驕傲無比。
即便當初落魄,他也從未低頭過,妥協過。
但為了得到她的一顆心,他在她面前,幾乎拋下了所有尊嚴和驕傲。
他將自己一顆誠心捧到她面前,而她卻不屑一顧。
若是旁人讓他這樣傷心難過,他一定早就狠狠揍回去了。
可是眼前人,他甚至捨不得對她冷臉相待。
壓下心裡的憋悶和痛苦,他走到她面前:“咱們也走吧!”
阮綿打量他的神色,莫非這廝想通了?
也是,她既不溫柔,也沒什麼才藝,只不過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罷了,不至於讓這廝難以割捨,死纏爛打。
想到這裡,阮綿向他揚起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好啊!”
齊民瞻的眼睛被晃了一下。
暗罵自己沒出息,他牽起她的手腕,朝宴會的方向走去。
宴會上果然有好幾位閨秀主動獻藝,跳舞、撫琴、作畫、作詩......
期間,阮綿一直暗暗關注齊民瞻的反應。
待陸、姚兩家一除,這廝又該選秀了吧?
今日這些主動出來獻藝的女子,顯然都是想引起皇帝注意的。
但這廝似乎根本不感興趣,無論哪位閨秀上場,他都只偶爾掃一眼,大多時候,都心無旁騖的吃東西和飲酒。
看著那些或失望,或傷心,或泫然欲泣的佳人,阮綿暗自慶幸,虧得她早有準備。
“早便聽聞孫姑娘的舞姿乃京中一絕,今日得見,真是大開眼界,春芽,看賞。”
“方姑娘的琴音嫋嫋,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