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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華生的落幕大戲

“不過…”屠豪深思兩秒之後又改變了想法——

“反派死於話多,電影裡像華生這樣絮絮叨叨的反面人物,一般都是大結局送人頭的典型代表。”

“有道理!”獨教授認同此觀點:“錦鯉小仙女,想盡一切辦法和他聊天拖時間,我相信林摩斯會趕來英雄救美的!”

華生走到景慄的背後,雙手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不必害怕,我不會殺你,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場戲。”

“演戲?…什麼戲?”景慄不由得頭腦發懵,還以為自己的演員身份暴露了。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除了安娜,就是摩斯…”華生自嘲般地輕笑,眸子之中翻湧著五味雜陳的驚濤駭浪——

“我心裡很清楚,只要摩斯著手調查白玫瑰案,所有的復仇罪行終將敗露,真相大白的這一天,我既害怕,又期待。

之所以期待,是因為案件的真相里藏有安娜最純潔的靈魂,我希望更多的人瞭解她、讚頌她、崇拜她。

之所以害怕,是因為…我不知道該以何面目見摩斯…他其實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也找到了我和白玫瑰案有關聯的證據,不過他暫時還對所有人隱瞞此事,也許是對我依舊心懷信任,也許是過不了內心糾結的那道坎…但其實…我不值得他如此…”

華生心如刀割,搭在景慄肩頭的手也越收越緊,幾滴眼淚無聲滾落,沉默良久之後,才繼續道——

“我人生最後的心願,是希望摩斯把我當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魔,日後即便想起我,也只有恨,沒有遺憾和惋惜,我不想他因為我而內疚或是痛苦。”

這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應是林摩斯帶人前來營救。

華生的獨白委實感人,他不是嗜血嗜殺的惡魔,其罪行背後有著深沉的無奈與苦痛,景慄對法醫報以深深的同情,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後腦勺就被槍口抵住了。

“你…你剛剛明明說不殺我的!”

景慄知道自己目前是不死之身,可是她不清楚腦殼上挨槍子的情況到底該怎麼收場,如果這都死不了,別人肯定會把她當做怪物。

華生執槍的右手盡顯冷酷,撫著她肩膀的左手卻溫柔如舊:“三面都有更高層的建築,十分鐘之內,就算我不自殺,也會有狙擊手將我擊斃。”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景慄感覺他似乎正在靜待死神的降臨,可又不敢完全確定。

林摩斯終於抵達樓頂,他預想過無數種可能的情況,眼前這一幕無疑是最壞的一種,儘管事已至此,可是他依舊相信摯友良知尚存,忿然怒吼,既是威懾,也是勸誡——

“華生,立刻把槍放下!”

“向後退!”華生不由分說便朝天開了一槍,架勢像極了要與警方拼至魚死網破的兇殘罪犯。

持槍的警探們不得已後撤幾步,負責狙擊安排的孟津則直接退下了樓。

毫無預兆的槍聲極為刺耳,這不是在拍戲,槍槍都是開腦殼的實彈,景慄被嚇到縮著脖子驚恐大叫了一聲。

然而,林摩斯與其他人不同,他不退反進,無論如何都舉不起手中那把重似千金的槍,眼前的摯友既熟悉又陌生,他慣常的冷靜與理智皆化為雲煙,痛心嘶吼道——

“華生你不要再瘋下去了!”

“我已經瘋了八年,也騙了你八年!理性是上帝賜予人類的禮物,但殘忍和瘋狂是我送給自己的禮物!”華生徹底攤牌,在好友面前摘下戴了八年之久的面具——

“安娜是我的愛人,為了給她復仇,我聯合聖德女中霸凌案受害者的家屬,共同策劃了白玫瑰連環殺人案,你在尋找的最後一名兇手,其實就是我。”

此案的真相,其實已在林摩斯的預料之中,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