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此一點,便知王毓與王猗的差別所在,至少王猗絕不會向他們誇耀他美貌的侍女,這並非基於對他的信任,而是出於一種直覺。
寇仲在徐子陵耳邊悄悄道:“這王毓的侍女給我的感覺和陰癸派那些勾人的妖女差不多,但又有幾分高門貴女的味兒。”
徐子陵沒有理他,只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寇仲嘿嘿一笑,向跋鋒寒看去,只見他一雙深邃的眼銳利如鋒,正悄然打量著四周,心道,老跋如今有了龍大小姐,即便是這般美女都不放在眼中了啊……心下感嘆,隨即收回了眼神,他也非是全無自制力的男人。
而宋師道則是用純粹欣賞的目光看著這四個少女,他亦是出身門閥世家,宋閥並非找不出這般美貌的少女,是以反倒不足為奇。
亭閣之中僅一桌,桌旁卻站著兩人,一為滿臉堆著笑意的烏先生烏松梓,另一位卻讓他們一愕,因聽到他們腳步聲,她回過頭來,與徐子陵的目光撞在一處,竟是自草原分別之後便再無音訊的師妃暄!
“師仙子!”寇仲脫口道。
宋師道亦是訝道:“想不到妃暄亦在此處?”
師妃暄露出一抹讓人油然心動的笑容,她即便只是一席尋常布衣,不施粉黛,極其樸素,但看來卻要比那四個華服少女要美上許多,這並非容貌上的差距,而是一種純粹氣質上的天差地遠,“自我返回靜齋之後,原想不再踏足塵世,但師父卻道我心中業障未消,只怕如此下去劍心通明難再有存進,妃暄亦知心中仍有牽掛,是以只得再到紅塵之中走一遭哩。”她這話說來有種別樣的俏皮,讓寇仲目瞪口呆,因師妃暄尚是第一次脫了幾分以往的仙氣,反倒增了幾分小女兒情態,怎不讓他驚訝!且他總覺得師妃暄口中所道乃是徐子陵,是以忍不住朝徐子陵看去,卻見他面容平靜,即便是做了這麼多年兄弟,他也看不清徐子陵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你在此處做什麼呢?是想替我們雙方做和事老,還是純粹來看你的老朋友?”龍葵的聲音忽然響起,師妃暄臨窗而坐,龍葵只站在門口,月光披了師妃暄一身,龍葵卻因門口的燭光而映襯地一身絢爛,紅衣紅裙如血一般深濃,眸光幽暗,唇邊的笑帶著冷冷的冶豔。
師妃暄微微笑了,“這位就是龍姑娘吧,我們尚是第一次見面,姑娘果然如想象中一般出色。”
因她的言語溫和,龍葵挑了挑眉,“你尚且不曾回答我的問題。”
師妃暄斂去笑意,並無半分猶豫道:“自再踏出靜齋,我便決定隨心而行,今日我會站在子陵與寇仲一方,不知此話龍姑娘可滿意?”
寇仲與徐子陵皆鬆了口氣,因若是師妃暄執意要讓他們說和,他們二人必然會處在十分為難的境地,因龍葵絕非一個甘心相讓的人。
一旁的王毓卻輕笑道:“看來我與妃暄幾年情誼卻比不上徐兄與寇少帥了。”
師妃暄搖頭道:“十一郎亦是我的好友,但是此事乃是你錯在前,且利用了我。”
“師仙子!”烏松梓急忙道:“我已解釋過這乃是我的主意,公子並不知曉!”
師妃暄微笑道:“難道妃暄竟是這麼好欺瞞的人嗎?十一郎此舉不僅成功抓住了龍姑娘,更不著痕跡地離間我與少帥、子陵的情誼,著實好計。”
王毓啞然失笑道:“妃暄當真看得起我!”
師妃暄嘆了口氣,“我當時心已亂,竟是一時不查,但事後想起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王毓亦是嘆了口氣,“恐怕如今我如何解釋妃暄亦是不信的,不若今天這宴就當是我賠罪好了。”他微微一笑,如窗外傾瀉了一地的月光。
眾人入席,那四個華服少女便走到不遠處,放下琴執起簫,一女獨站,身姿窈窕美妙,啟喉而歌,一女戴上一鵝黃面具,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