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目看去,竟是一時不曾發現此等令人心底發寒的惡犬。
但這王毓與惡犬站在一處,便形成一種極具衝擊性的畫面,因他看上去是那麼美麗而柔和,而那犬,卻那麼醜陋而兇惡!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王毓忽然出聲道,聲音乾淨如雨後初晴,即便是龍葵也有一瞬疑惑,以前之事當真是出自這樣一個人之手嗎,當真讓人難以置信!
王毓微笑道:“請眾位遠客入席!”
這場鴻門宴,終開!
39、鴻門
天色漸黑,但這別院之中卻燈火通明,宴設在後園之中,只見花木扶疏,即便在夜晚看來也依舊色彩繽紛,支起的燈架皆是精緻華美到了極致,燈光映襯之下,整個園中都似有種流光溢彩的錯覺,且只覺鼻端暗香浮動,舒爽宜人。
龍葵露出思索的神色,她的目光滑過園中那片奼紫嫣紅,色澤之豔麗多姿把整個園子妝點得極其美麗。
“龍小姐可是對這些米囊花感興趣?”王毓道,“此花乃是從大食遠道而來,是一種極有妙用的花呢。”
龍葵微笑,“哦?這花名叫‘米囊花’?”
王毓欣然道:“此花因其形而得名,功極繁茂,三四月抽花莖,結青苞,花開則苞脫,大如爺盞,罌在花中,須蕊裹之。花大而豔麗,有大紅、桃紅、紅紫、純紫、純白色,一種而具數色。花開三日即謝,上有蓋下有蒂,宛然如酒囊,中有白米極細,豈不是米囊花?”
“花開三日即謝?”寇仲感興趣道:“那我們來得倒巧。”
王毓淡淡道:“為設這仙人宴,我自有辦法讓這些米囊花該開的時候便開,該謝的時候便謝!”
徐子陵聽他這自信中帶著狂妄之意的話語,微笑道:“天地之間自有規則,花開花謝,日出日落自有定數,妄圖人定勝天豈不可笑。”
王毓失笑道:“徐兄誤解了!我從不曾想過勝過上天,但這百花植物乃是下等之物,卻非不可控制。諸位為我王毓貴客,我今日設下仙人宴,必讓諸位如仙人一般快活!”
宋師道笑道:“單看這園中美景,便知王公子這宴必不簡單。”
龍葵卻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唇邊露出一抹冷笑。
其他人尚且不曾在意,跋鋒寒卻朝她看去,微微蹙眉,目光中露出警惕神色。
王毓領著眾人踏入臨水而建的園中亭閣,泥沼湖的清澈湖水如鏡面一般光滑,倒影著幽幽銀白的月色,亭閣之中點著數盞宮燈,直將整個亭閣映照得亮如白晝。
但此時引人注目的卻非是這般美景,而是四個站在亭外的少女,她們皆著仿古的寬袖長衣,衣飾華貴精緻,漆黑的發皆不束起,披散在嬌弱的脊背,且別無墜飾,只是簡簡單單,卻愈加顯得黑髮如緞。
四人之中,一人執簫,一人抱琴,另二人只是垂眸淺笑安靜而站,只這四人,卻予人無限美好之感,因四人皆是萬里無一的絕色女子!
她們的面龐甚至帶著幾分清稚,但她們柔和而懵懂的眼神卻更容易讓人心生憐惜,她們如花的容顏、如雪的肌膚,如雲的身段,無一不讓人心神盪漾,但偏生她們衣著嚴謹,笑容也是羞澀婉約的文雅,並無半分挑逗之意。這樣矛盾的特質卻讓這四個少女別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王毓指著四人道:“此乃我的近侍,琴棋書畫。”
龍葵驀然間想起王猗身邊的筆墨紙硯,那四個男子雖表面上也是一般靦腆溫雅的模樣,但實則暗藏鋒銳,哪一個都不簡單,王毓身邊亦有四個這樣出色的女子,但是從她們那弱不勝衣的模樣,走過來婷婷嫋嫋的姿態,便知這是四個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莫說身負武功,就是比起尋常人都要體弱一些,是真正嬌養出來的,比起大家閨秀亦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