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好奇著後面到底跟著什麼,僵著脖子,我忍不住飛快朝後面看了一眼。
身後空蕩蕩的。
歪歪扭扭一條木板鋪成的人行道,兩旁裝滿了腳手架的房子月光下在那些木板上拉出一條條奇形怪狀的影子,什麼樣的都有,可就是沒有人影。
我想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定了定神繼續朝前走,沒走兩步,身後的腳步聲突然間又響起來了。時斷時續,比我腳步聲輕,零碎得有點匆促。
我猛一回頭。
就看到一條黑色的什麼東西嗖的一下竄進邊上的房子裡幾下一跳就消失不見了,速度快得驚人,像只受了驚的野貓。可是野貓沒那麼大的個子。而且雖然它消失的動作很快,我估摸著,那東西的個頭不會比一隻狗小。
想著突然覺得背上有點發寒,因為我可不想在這種鬼影子都沒一個的地方碰上一頭沒主人的野狗。當下加快了腳步往前跑,可是剛跑沒兩步,身後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甚至比之前聽上去感覺近了一些。
&ldo;咯嗒,嗒嗒嗒……&rdo;
我頭皮一陣發麻。
沒敢再次回頭,因為聽說背對著動物的時候回頭,這樣的姿勢最容易遭到襲擊,所以只顧著低了頭撒開腿就往前面家的方向一股腦的沖。
直到沖回家開了燈鎖好門,心才定了定。
跑到視窗拉開窗簾往剛才來的方向看,那條破破爛爛的路在月光下空空蕩蕩的,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這倒也並不讓人特別意外,這一代以前養貓養狗的人家很多,拆遷後很多都被丟掉成了流浪漢,有些改不掉多年養成的跟著主人的習慣,出來找食碰到人常會跟著走上一陣子。等看看別人不理它,就自顧著離開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碰到過。
琢磨著,看看冰箱裡還有點吃剩下的排骨,我朝窗外頭丟了幾根。
骨頭落地,外面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沒再去管更多,我關了窗回到自己房間開啟電腦開始玩遊戲。
戒掉對寫作的渴望,就像戒掉一種毒癮,這種感覺說出來,我估計沒多少人會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失業之後,雖然不再做夢,不再有那些泉湧似的寫作靈感,可是每每經過電腦臺,那臺顯示器和那架鍵盤就好象有生命似的把我糾纏過去,然後開機,然後開啟文件,對著上面那一大片空白髮呆。有時候一發呆就是幾個小時,清醒後整個人會很煩躁,那種明明決定好了要做什麼,但臨到做卻倦怠得什麼東西都無從著手時的煩躁。無法抗拒,正如我無從解釋這種這麼執著的慾望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畢竟,寫作並不像毒品是那種從精神和生理上雙向能把人控制住的東西。
一度我真的擔心自己精神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小時候曾因為試圖向別人證明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東西是真實存在的,而被壓抑出了抑鬱症,我不希望因為工作產生出的這種近乎病態的後遺症,把那種毛病再次誘導了出來。
得過這種病的人都知道,這病很不好過,它是一種慾望壓抑之後又以另一種扭曲方式擴張開來的妖孽。就像我明明已經很久沒做夢、沒有那些寫作靈感,但還是忍不住想寫、想透過指尖去發洩某種我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這是很不正常的。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店面的裝修工程適時引開了我的注意力。白天足夠勞累,晚上就不太能有更多的感官,因為人的精力只有那麼一點兒,耗光了,也就太平了,也因此我得了個靈感‐‐在感覺不那麼疲憊的時候,我就用另外一種方式來釋放掉我過多的精力,以緩解那種病態的感覺帶給我的煩躁,比如玩遊戲。
據說玩遊戲也會上癮,用一種癮來剋制另一種癮,我把它叫作以毒攻毒。
正玩得起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