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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說劉常新則鋒芒畢露,公開抨擊吳培雲,大有一舉毀滅現行班子,而由他出馬組閣之勢,不過,劉常新具有明顯的造反派的做法,很不得公社領導的歡心。

吳培雲基本上了解他們三人的動向和情況。他雖然失去了開拓創新的能力,但識別是非,判斷政治行情的靈敏仍然存在。但是對於如此局面,是進是退?怎麼進,怎麼退?他心中也有些憂鬱,於是藉著看望張鴻遠的機會,順便想聽聽張鴻遠的高見。

張鴻遠沒想到吳培雲會出現在家門口,聽到劉瑞芬院子裡熱情的招呼聲,心中又驚又喜。

“呀,,他叔,好稀罕呀,今天颳得是西北風,可沒刮東南風呀。”劉瑞芬從廚房裡走到院裡歡迎一村之首長的光臨。

吳培雲笑笑說:“風?沒有風。西北風也沒有,我吳培雲大架光臨能有風?是雀放了個屁。”

張鴻遠在屋裡想:“你才放屁呢。”

“張鴻遠,夥計。你這是在坐第幾胎的月子?別人兩年坐一回月子,你一年坐幾回?”吳培雲一進門又嘲笑張鴻遠,把張鴻遠養病比做是婦女坐月子。

張鴻遠沒好氣地說:“我的兒,都當官了,會嘲笑老子了。我也說不清,你說吧。”

吳培雲聽張鴻遠出言不遜,罵他,便不開玩笑了,說:“夥計,我不想幹了。退下來好不好?你幫我拿拿主意。”

張鴻遠吃了一驚,沒想到吳培雲說出這種話來,“蹭”坐起來,瞪著吳培雲問道:“開什麼玩笑?放著書記不當,要當平頭百姓?”

“真的。老夥計,我覺得不對勁了,最近老挨公社批評,我也是五十歲的人了,臉上掛不住。讓年輕人幹吧!”

“誰?誰能幹?”

“張凌雲,公社對他挺看中。還有劉常新,也活動的很厲害。最近村裡和公社連連出現大字報、小字報,矛頭指向我,看來是這個劉常新幹的。”

張鴻遠說:“是他,大隊門口的大字報我看過,劉常新想用曲線救國的方法來搞你。他沒有張凌雲直接接近公社領導的機會和條件,所以才這樣幹,不過,這種辦法恐怕達不到目的,怕什麼?”

“我不是怕,夥計。我煩了,腦袋跟不上形勢了,彆扭,不如扛上钁子去地裡幹活歇心。”吳培雲心事重重地說。

“既然你覺得力不從心,那就算了幹吧。”張鴻遠說。“二心不定,輸個乾淨。自己不要勉強自己。強人所難不好,強自己所難更不好。無官一身輕。我這個,一輩子討厭做官,不省心,毀人。也許,早早退下來並不是壞事兒。這社會是要有變化的,我這些老思想是會落後的。老了,不要再犯老了錯誤,你說呢?”

吳培雲點點頭,仔細琢磨著張鴻遠的話。張鴻遠是愛動腦子的人,說出來的話,條理清楚,一針見血,能說到點子上,吳培雲覺得啟發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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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沉默了好久。

兩支菸不住地冒出一股一股淡淡的霧團,散到空氣中便又成了一片藍藍的浮游體,陽光從視窗閃進屋裡,無拘無束與浮游著的煙霧相互戲耍著。

街上傳來雄雞打鳴的悠揚暢亮的歌聲。在缺乏歡快的多姿多彩的歌聲的年代,雄雞們常常是最出色的鄉村歌手。相形之下,鄉村裡的歌聲太單一,太缺乏情趣了。這是缺乏歌聲的年代:山坡上沒有了放羊人和趕牲口人的小調;田野裡沒有了老婆媳婦們的道情,多姿多彩的山鄉彷彿缺少了一種溫馨亮麗的魅力。誰也想不通,這年頭為什麼這也禁止,那也禁止?

既然有了形形色色的人,就該有多姿多彩的人生嗎?

張鴻遠嘆了口氣,說道:“哎,你不管怎麼還有好身架,可我?沒有你的福份呀。幹了兩年,身子頂不住了。本想跟你說說,給我調一調營生,可是你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