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芬主持的製作傢俱工程完工了。一對立櫃,一個寫字檯製作好了,確實漂亮。
這時建英高中畢業了,第二天便扛起鐵鍬去田裡漚肥去了。
與此同時,大西梁已竣工。這時,張鴻遠累病了。
他太需要休息了。短暫的體力勞動能給他起到調節生活的作用,但長時間、不間斷的起早貪黑、披星戴月、一天兩送飯、晚上加班乾的熬煎,遠遠超過了他所承受的極限。
他畢竟是個腦力勞動者。他已習慣了幽靜的環境,平靜地進行著複雜繁蕪的思考、分析、梳理,所以,即使在從事體力工作之時,他的大腦仍在按照習慣去運作,去想這樣那樣的問題和事情,這樣他在體力勞動的同時,又增添了一份額外腦力的勞動負擔。有時,他所作的思考和分析可能豪無現實意義,然而他卻無法擺脫這種無效的勞動,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思維活動雖然是一種痛苦、但已是他所能樂於接受的一種苦澀的分享了、無法擺脫了。
然而,這種雙重勞累,加重了他的病情。
當然,張鴻遠躺在床上,除了體力的恢復之外,還在力圖對今後的一些事件得到合理的構想。
建英已畢業了,而且已經扛著鐵鍬到地頭了。建誠已升入初三。為了給孩子們謀一個比較理想的工作,張鴻遠思謀著如何重返大隊部,因為只有回到會計主管的崗位上,才能具有足夠的影響和把握為兒子女兒的工作做好安排。但是,這是一件難以如願以償的事啊!張鴻遠雖然具有洞察人情、知曉古今世理的能力,但他卻沒有應變事務、開拓現實的決心和手段。他腦子裡的條條框框太多了。他不能死皮賴臉地跟人死纏,也不能提上禮品送上家門去求人,而只能靠自己的一技之長,靠獨特的功夫去力爭,他畢竟是個靠手藝吃飯的人。
但,現實當中真正離不開某一個人、離不開某一個人的技術的時候太少了。毛澤東那麼偉大,去世後,國家不是那樣屹立著嗎?地球不是那樣轉嗎?——張鴻遠的心思複雜極了。
不過,他什麼事情都想到了,但是,就在這時候,一場料不到的大事發生了。悶在家裡冥思苦想的張鴻遠怎麼也沒有算計到,一場人事調動的動盪在大隊部爆發了。
當了近二十年村一把手的吳培雲決計退出歷史舞臺了。年歲漸大,體力大不如從前,吳培雲覺得社會在一天天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同時也感到了一股看不見摸不著,但確實存在的潛流不時向他暗暗襲來,近一段時期,他常常受到公社主任點名不點名的批評和敲打。
經常受到批評的幾個比較突出的問題時:<;一>;揭批“四人幫”,發動群眾不力,揭批形式單調,缺乏生動活潑的形式,收效不大;<;二>;農田水利基本建設成果不顯著;缺乏氣勢和規模;<; 三>;秋糧收繳工作拖拉;入冬以來沒有組織好冬季畜肥運動;<;四>;大隊領導班子問題嚴重,青年幹部相對不足,老中青三結合搞的不好,等等,等等。
吳培雲明顯地覺得自己老了。因為他的腦子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推動村裡的工作。他明顯覺得村革委治保主任張凌雲,革委委員會計主管劉清虎和分管煤窯的革委委員一坑隊長劉常新正躍躍欲試,對村革委支部書記的位置虎視眈眈。三個人之中,又以張凌雲和劉常新最為出眾,而劉清虎居次。
劉清虎雖然有強烈的升騰欲,但他與吳培雲關係不一般,並沒有公然採取取代吳培雲“自登大寶”的過急行動。他是在吳培雲、張凌雲和劉常新之間走鋼絲繩:“ 既與三人合作,又與三人有距離。吳培雲對此非常反感。
而張凌雲則相對沉著穩健,又出手不凡。他利用治保主任的特殊身份,頻頻去公社彙報工作,公社領導對他十分賞識。
相比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