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時纓如實道,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臣女與殿下婚期在即,便去祈求佛祖保佑諸事順遂,殿下對臣女永不厭棄。」
衛王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何必多此一舉,你我相識多年,你還不知我的心意嗎?我……」
「殿下心中唯有臣女一人,臣女自然明白,只是習慣使然,想謀個吉利罷了。」時纓的表情依舊滴水不漏,沒有質疑,也沒有刻意討好,與以往別無兩樣。
以至於衛王根本聽不出她是陰陽怪氣還是的確無辜。
他猶豫地望著她,試圖透過她完美無缺的外表找到一絲破綻,但卻是徒勞。
沒有失望,沒有怨恨,沒有被欺騙後的惱怒,全然不似已經得知彎彎的存在。
但也沒有任何屬於新嫁娘的羞澀及喜悅,嘴裡說著吉祥話,眼中卻不見半分情意。
彎彎可憐楚楚的眼眸浮上腦海,他心頭也像是燃起一把火,焚燒著搖搖欲墜的理智。
時纓未纏著他要個解釋,或許確是冤枉,但他若就此離去,萬一她這麼做是為了息事寧人,打算對彎彎痛下殺手,他一念之差,豈不是失去了救她性命的最後機會?
還是說,他來得太遲,彎彎已經……
「殿下,」時纓道,「您若無其他吩咐,還請移駕回府,婚前本就需要避嫌,今日之事傳出去,外面定會以為是臣女無理取鬧,仗著生病非要見您。」
「外面」二字令衛王如夢初醒,差點脫口而出的質問頓時煙消雲散。
是了,他差點在衝動之下做出蠢事。
就算他跟時纓做不成夫妻,婚前私養外室都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行為,如果時纓尚且被蒙在鼓裡,他卻不計後果地捅破窗戶紙,她一氣之下聲張出去,他豈非自尋死路?
屆時外面會怎麼說?人們又會如何看他?
他深吸口氣,按捺對彎彎的愧疚,低聲道:「那我就不打擾了,阿鸞,回見。」
時纓送他離開,行至門前,她停住,似笑非笑道:「臣女差點忘了告訴殿下,說來奇怪,昨日在慈恩寺,臣女偶遇一位年輕姑娘,居然長得和舍妹一模一樣,若非舍妹就在旁邊,臣女定會認錯人。您說,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衛王身形一僵,瞬間呆在了原地。
第35章 「退婚吧。」……
時纓說罷, 若無其事地開啟門,彷彿只是隨口分享了一件趣聞。
衛王卻站著沒動,他逐字逐句體會她所言, 目光灼灼地觀察她的表情,似乎要將她的臉盯出個洞來。
時纓面露不解:「殿下?」
衛王內心掙扎片刻,末了斟酌言辭, 故作輕鬆道:「興許你看走了眼,這世上怎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千真萬確,臣女怎敢欺騙殿下。」時纓依舊容色淡淡,「臣女還請那位姑娘到廂房一敘, 她和舍妹並肩而立,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她就像沒看到衛王頃刻間如遭雷擊的面孔,垂首行禮:「臣女恭送殿下。」
衛王終於按捺不住,扯著她的胳膊退回屋內, 反手關上門, 壓低聲音道:「阿鸞, 她在何處?」
「誰?」時纓不著痕跡地掙開,狀似反應了一下, 才訝然道,「殿下說那位姑娘?難不成您認識她?可她並非出身高門望族, 只是居住在城南的普通百姓,不知殿下怎會與她……」
「阿鸞!」衛王不耐煩地打斷她, 索性破罐破摔道,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他這麼快就破功,著實有些出乎意料,然而時纓只覺得諷刺。
方才他分明決定放棄彎彎,若非她主動說開, 想必他已經離去。
現在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