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好了,我去廚房看看。”
吃醋
易曲翻身下床看到言子雅正掀開鍋蓋,對著一盤小雞燉蘑菇流口水。易曲毫不客氣的抓著他的衣領,一下拖了兩步遠:“這不是做給你的。”
言子雅伸長了脖子:“喂,別那麼小心眼,你不是……”
易曲打斷他的話,眉間擰蹙,捏在他領口的手指不自覺加了力道,聲音裡是說不盡的冷涼:“你到底是誰?”
言子雅一愣,嘴角浮起一個笑容,卻是似乎帶了沉重的滄桑。只是一瞬又立刻變成一個妖豔的笑容,突然靠近了易曲,近的兩人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是誰?”他眨了下眼睛,突然手臂錯開,纏上了易曲的脖頸,笑的有些悲涼,“你倒乾淨,說忘了就什麼也不用揹負。我也希望自己能忘了……我到底是誰。”
這是什麼意思?總覺得有些呼之欲出的事情將可能擾亂她平靜的生活。易曲極不舒服的往後退了一步,眉眼冷淡:“那就算了,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言子雅繼續笑著,身子往後一靠,似乎有些累了,平日裡或淡雅高貴或妖嬈的神情全都化成低沉的沉鬱,微微提著唇角:“有些事……不是你不想聽就不會發生的。”他找了她這麼多年,也許只是為一個執念,若沒有這個執念他可能早就放棄活著的理由,這個執念讓他奔波於海角天涯,從不敢停一刻下來,他怕只要停下自己就會隨著爹孃一起走了。
沒想到真叫他尋到了,他以為自己見到她會發瘋、會歇斯底里、會抱住她哭得暈厥。可是她竟真的不認識他,竟真的如打探到的訊息一般,失去了記憶。他以為他會激動地發抖,會失控的質問她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忘記。但是他什麼也做不到,只是突然之間心裡就平靜了。
爹、娘,我找到她了……可我已不再是當年的我,而她亦不再是當年的她。
易曲皺皺眉,抬手製止言子雅將要出口的言語:“我不是逃避。而我卻是並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即使身體是……心,也不是。”
言子雅一愣,繼而抱著雙臂抿唇笑起來,嘴唇卻有些微微顫抖,緊抿的雙唇幾乎壓出一道淡紫的痕印,他忽然覺得身上的狐裘也遮不去這寒意,眼神一冷,竟有幾分恨意。
好……真好……你還是一樣的絕情。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得到幸福,而我……卻要揹負著這樣記憶,永遠活在無法脫去的罪責感裡,活在一片血腥的記憶裡。這本該是你的事……憑什麼……憑什麼要我來承擔。
言子雅只覺得心裡的委屈與多年壓抑著的恨意,一起湧上心來,只恨不得在眼前這個眉目清冷的女人的心上狠狠插上幾刀。
他緊握著雙拳,突然抄起一塊案板就要往易曲身上砸去。
他就是見不得別人幸福,就是見不得……她能這樣倘然的面對他說不認識他。他失去他的貞潔的時候,她在哪裡,她不是應該站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嗎?即使沒有愛情……也該有親情。
易曲見他眼睛裡突然迸出強烈的恨意,心裡有些暗驚,這個身體難道之前與他有過仇恨。又見他抄起一塊砧板就往他扔過來,心裡閃過一點異樣,眉間一沉正要罵他發什麼瘋,抬頭一見卻被他面上的淚意怔的一時呆了。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言子雅,似乎一瞬間崩潰了一般,整個人顫抖成一片落葉,眼神裡含著絕望般的神色,朝她投射過來的目光含著的是掩不去的恨意,易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脊背發涼是什麼滋味。如果他手邊有一把刀,易曲懷疑他會毫不猶豫的扎入自己的心臟。
她一時呆愣在那兒,以至於忘了要閃避言子雅已經失了控的投過來的碗碗罐罐,易曲只覺得眼前一陣暈黑,額間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即一陣癢癢的熱流順著額角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