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命運的一個分叉口,前路完全是黑的,是真的徹底沒了辦法。
那些無助的,絕望的,害怕的情緒,其實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可積聚到一個臨界點,一齊湧上來時,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她其實,真的沒有過什麼安全感,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
……
景年顫著手將被子拉高到頭上,將自己整個裹住。
抽泣聲依舊未斷,卻更低了些。
只有細聽才能察覺一二。
……
房內的檀香默默燃著。
恍惚間彷彿過了很久,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
“姑娘,是我。”
阿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沒等景年回應,自顧開了門。
景年在被子下慌亂地抹了把臉,忙將頭探了出來,翻身面朝裡側佯裝躺好。
只是還未來得及聽到關門聲,卻先聽到了阿喜忽然一道吸氣聲。
那聲音在安靜的房內很明顯,景年微有些混沌的意識也隨之清明不少。
頓了一會兒,才又有動靜傳來,伴隨著門被合上的聲音。
“姑娘,藥熬好了,起來喝藥吧?”
阿喜走到床邊,看了眼背對外面躺著的景年,輕聲問。
景年本想讓她把藥放下自己喝,又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看不到,只能又胡亂擦了下眼角,慢慢轉過身。
阿喜彎身扶景年坐起,看到她臉的一瞬,整個人一怔。
景年方才哭了很久,再怎麼遮,都是很明顯的。
泛紅的鼻頭和雙眼周圍,還有未擦淨的淚痕。
眼部出血的症狀還未完全消失,方才哭的時候可能又滲出了一些,此時點點暈在臉頰和眼角處,一眼看去,實在觸目驚心。
阿喜不敢直言,只小心翼翼地一勺勺給景年喂藥,“方才蕭先生一出門,轉眼就把藥方寫好了,奴婢看先生的神態,也是一臉輕鬆的樣子,想來不是什麼難症,姑娘一定能很快好起來的!”
景年抬了下眼,頓了一下,繼續小口抿著湯藥。
阿喜喂完藥,這才以為景年梳洗的理由,用熱毛巾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血跡,“奴婢見莊主對姑娘也是極上心的,剛才大家都出去了,莊主還一直在房裡守著姑娘,所以姑娘放心,莊主一定會找到儘快讓姑娘好起來的辦法……”
“你說什麼?”
景年終於有了反應,倏地快速抬頭。
她臉色泛白,面上滿是錯愕。
“奴……奴婢說姑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阿喜被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莊主……莊主剛才在?”
景年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是啊。”
阿喜想到方才自己撞見歐延時,他對自己比的噤聲的手勢,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多這一句嘴。
但話已出口,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了,“莊主……應該一直都在吧,奴婢早前跟著蕭先生出去了,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莊主還在房裡。”
……
提出的問題再次得到肯定的答覆,景年第一反應是慌亂。
他一直在房裡沒走,可為什麼剛才那麼長的時間,卻一句話不說?
而且她……
還大哭了一場……
豈不是全都被他撞見了?
……
她深吸一口氣,簡直想一頭撞暈自己,一了百了。
“他……他現在可走了?”
“走了,奴婢剛進來的時候,就走了。”
阿喜看著景年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景年乾脆又把臉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