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一個相貌陰柔的青年觀察著他的神色,放下了酒杯,對出主意的人道:“你這法子不好,且不說其他,就說這幾天都下雨,你要怎麼去放火燒他的庫房?火剛放起來就被雨澆熄了,還平白讓許家生了警惕,說不定先一步鬧到府尊面前去。”
“那你待要如何?”
先前出主意的那個嚷嚷起來,不過看了王騰一眼,也覺得這陰柔青年說得有道理,於是閉了嘴。
他一安靜,剩下的人就開始七嘴八舌地道:“既然燒不得,那就換別的,比如把他家女兒綁了,要他拿地來換!”
“那老東西有女兒嗎?沒有的話你還要等他生一個嗎?要我說,還是直接讓人把他約出來,給他來場仙人跳,拿捏了他的把柄,要是還想在這濟州城有體面的話,就乖乖把地交出來。”
這群人不愧是臭味相投,想出來的主意一個比一個陰損,讓王騰原本不好的心情都變得晴朗了幾分,可惜卻還是沒有從其中得到可行的辦法。
那個反對了放火的陰柔青年沒有摻和到其中。
他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問王騰:“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許家那塊地不可。”
許家買了塊風水寶地,這件事他也聽說了。
但是地再好,那也是在濟州城外,能起到的用途就是修建陰宅。
不管是王家也好,他們家也好,在濟州城紮根經營了那麼久,早早已經定下了祖墳所在,也是匯聚靈秀之地。
王騰要額外去把那塊地從許家手上搶來,難不成他是要自己在外面修一塊墳地,以後給自己用?
這不符合常理,也不像他的性格。
王騰看了他一眼,在這群豬朋狗友當中,就屬馮家的這個次子最精明。
跟這群傢伙不同,他還有腦子,看事情往往一看就能觸及本質。
然而,儘管相貌陰柔的馮子明問到了關鍵,王騰還是沒有答他。
他只道:“拿到那塊地要怎麼做,這你就別管了,總之只要知道我一定要把它拿到手就成。”
他說著,自己也抬手倒了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馮子明的眸光閃了閃,越發確定王騰這樣突然看中旁人的祖墳,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買下來,跟他平時在濟州城裡的那些消遣不同。
或許,是跟沂州那邊有關?
王騰雖然沒透露半點資訊,但馮子明根據這一鱗半爪推出來的可能卻很接近事實。
要買下許老爺那塊地,確實不是王騰的心血來潮,而是他兄長的意思。
王騰排第三,上面還有一兄一姐。
兄長作為濟州王家的嫡子長孫,跟在他們父親身邊接受培養,早早就跟本家有了接觸。
被留在濟州的王騰更像是陪在祖母身邊、代父兄盡孝的補償替代品。
因此,家中對他的約束少,期望少,也從來不會讓他做什麼事。
但這一次,他接到兄長寄回來的信,卻是第一次明確說了要他去做一件事。
算起來,他們濟州這一支跟本家家主的血緣最相近,往上推幾代同出一室。
這次家主大壽,要在大齊境內王氏各支開枝散葉的地方各建一座高塔。
塔需要建在選擇好的地方,從高度到制式都有規定。
塔上掛鈴鐸,日夜都有風使它響動,王氏便會文氣盎然,各支各房都能俊傑輩出,永不凋零。
在濟州城,建成高塔的地方正好就是許老爺受人指點買下的那塊風水寶地,王騰不過接到訊息晚他一步,那塊地就被原主人賣出去了。
王騰是真心想憑自己之力辦好這件兄長交給的差事,給他們濟州王家長臉。
他給許老爺開出的價格也很實在,願意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