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式、什麼最大值最小值?
所有的字母和數字都能讀出來,只要放一起阿彌根本就看不懂。
被言謹看了一眼後,她連忙低下頭,假裝認真解題,一隻手忙碌地在草稿上滑來滑去,實際上就在胡亂地抄著公式,除了能寫一個“解”字之外,什麼都答不上來。
言謹心知肚明,看她緊張到恨不得把頭塞進抽屜的樣子,他感到十分好笑。
十分鐘後,他開始點名發言。
他看了眼座位表,手指按在“南宮彌”這三個字上,卻叫了坐在她後面的同學。
那位同學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只能尷尬地站著。
而阿彌就忐忑不已地低著頭,動也不敢動。
言謹看著她,不慌不忙地又點了她右手邊的同桌。
沒想到這位同學也不會。
言謹也有些犯難:總不會她周圍的人都不會做這道題吧?
帶著這種猜疑,他把阿彌前後左右的學生都點了一遍。
結果就是,阿彌被團團圍住,班上其他人都悄悄向她那一組看了過去。
被奇怪又戲謔的眼神打量著,坐在中間的阿彌額頭冒出了陣陣冷汗。
言謹站在講臺上,看見阿彌緊張得臉色發白,擔心她會不會被嚇得暈厥過去,他也不再故意打趣這群孩子,說那道題本來就有些超綱,可以學完了所有內容後再來解答。
然後,他看了眼依然不敢抬頭的阿彌,笑著搖搖頭,在晚夏的燥熱空氣中把黑板擦乾淨。
只是答不上來題目而已,其實她站起來說一句“我不會”,他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不過對於小孩來說,可能沒什麼比上課時被老師點名提問,更可怕的事情了吧?
阿彌的數學底子究竟有多薄弱,言謹不是不知道。
所以,高三一整年他讓全班同學都去講臺上解過題,但唯獨沒有叫過阿彌的名字。
好歹阿彌也是全班前十名的優秀學生,知道她走上講臺,除了一個解字之外什麼也寫不出來,為了顧全她的自尊心,言謹索性也不讓她去丟這個臉。
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學生一點也不兇,可他就不能理解,為什麼阿彌見到他總是跟見到鬼一樣,嚇得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