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暴君。
這次回宗派我也沒忘了給上上下下帶禮物,因為此次下界是為了母親生病的緣故,宗派中各類人士的回禮幾乎壓垮了我傳音白鶴的翅膀。
修道進階、探境得寶、比鬥爭勝,乃至打理宗派事務、人情往來、經濟文章,我無不得心應手、順勢而為。但這一切一切能為我帶來利益的行為,卻並不讓我真正的快活高興。
其餘聲色犬馬之類,於我更如浮雲。
聽說在下界,往往會有執迷之人沉溺毒品,嘗過毒品極樂的人就再也難以感受到人世間的其他快樂,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對他們麻木的大腦而言都是如同橡皮一般無味的。其實對於修道之人也大抵如此,嘗過探索渺茫大道的樂趣,十丈軟紅之中再無他物值得我們眷念。
有人打過一個絕妙的比喻。人的大腦之中有一塊掌握“幸福感”的區域,那就好比一把椅子。一旦毒品的極樂在這把椅子上坐下了,那末其他任何東西,比如情感、求知慾、道德觀帶來的快樂,都無法把它從這把椅子上趕走。
沉溺毒品的人,從此從生理機能上失去了感受快樂的能力。
道也是這樣,有些俗世中人感到不能理解,為何修道之人能夠捨棄父母、捨棄兒女、捨棄摯愛、捨棄榮華富貴、滔天權勢、世間美色。他們以為是嚴格到變態的自律,但其實,這不過是另一種狂熱到別無他物的執迷。
所以我有的時候,會偷偷把“道”比喻為毒品。這當然是極其的大逆不道,一旦被人發現我的這種想法,可能不止逐出宗派,更會被群起而攻之吧。
當然不是所有修真人士都是毒癮患者,就好像天下可能有十萬個藝術家,但其中恐怕只有萬分之一真心熱愛藝術,為藝術放棄一切。宗派之中有數十萬人,但像我和師父這樣的,大概只有不超過十個人。
他們大多常年閉關,而且輩分、修為也很高。
所以我沒辦法去詢問他們,如果有一天,追尋大道、進階升級也沒辦法帶來快樂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就像是與喜悅絕緣了一樣。
如果是毒癮患者,此時就應該加大吸毒量,加大毒品純淨度,直到耗盡生命。
但我完全不覺得這一行為模式對我有參考意義。
好在遇到明蓴,幸好世上還有明蓴。
師父已經又閉關了,我在他門外跪著靜候。三天後他出來,聽我說完原委,憤怒之下直接給了我一袖。
我不敢抵抗,跪在地上吐了半天血——這當然是裝的,他又沒有擊斷我的肋骨直接□肺裡面去,我也沒有胃潰瘍,從哪裡冒出這麼多鮮血的。
甩完袖子師父就怒氣衝衝地進門去了,我邊吐血邊繼續跪,跪著跪著暈了過去,等再醒過來,已經躺在師父寢殿的臥床上了。
其實師父對我,才真的是如師如父,恩同再造。
他俯視我許久,我躺在床上,對師父露出一個蒼白病弱的微笑。
他忽然問:“你真有這麼愛那個女子嗎?”。
我怔住了。
其實我之前考慮過師父會怎麼問我。估摸著他會說,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我回答是。那他就會一袖子甩過來,要麼直接打死我,要麼打而不死,於是逐我出宗派,廢我丹田,從此老死不相來往。
最好的情況就是不廢丹田,直接把我趕回下界,從此三千諸界以我為笑柄,宗派另選宗子。
我頓了一下,說:“瞧見她,我就願意為她放棄一切。”。
師父冰雪雕成的臉上竟也流露出錯愕。他說:“我倒沒想到你還是個情聖。”
我更沒想到師父您老人家會說出“情聖”這種話好麼,真的毀三觀啊。
他猶豫了片刻,淡淡說:“宗派可以出面,向皇帝要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