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僵硬的手腳,邊隨意往灞河水畔而去。
“少爺你看,這些柳樹上都發了新葉了,”跟誰在唐離身後的唐七手指著那些綠意微發的柳枝道。
灞水清澈,其間有數尾游魚在唐離投在河面的暗影中追逐嬉戲,”楊柳含煙灞岸春,年年攀折為行人!眼看著寒食節將至,這些柳枝也該要發新綠了,“俯身注視著水中嬉戲的游魚,雖然不曾抬頭,但想著春日將至,唐離的語氣中而有了淡淡的歡喜之意。
唐七聞言將要說話時,卻聽橋對岸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道:”別情,明知有人在對岸亭子裡等你,你偏在此下車觀魚,真是好情致。“
唐七應聲看去時,卻見最近紅得發紫的國舅爺正滿臉帶笑的從灞橋上走過來,只不過短短大半月功夫,此人身上的官衣常服赫然又由深緋變作了淺紫。”下關不過一小小四品官兒,如何敢當楊相公往來親迎?罪過罪過!“轉身見是楊國忠到了,唐離行走間調笑了一句後,才瞅著那身淺紫官服笑道:”不錯,要說咱大唐這許多官衣,還就是朱紫兩色看著順眼提氣!單看你老楊這身打扮,還真是大有宰相氣度。“”你若喜歡,我脫了給你就是!“楊國忠走到唐離身邊,先笑著隨口還了一句後,才又問道:”怎麼樣?這次去洛陽感覺如何?“”西京洛陽之繁華竟是半點不讓長安,而其閒適處更有過之。若非官身不自由,我還真想住下不走了。“唐離邊走邊道:”只是那些‘蕃使’可恨,看他們這樣子竟是賴上朝廷了,老楊你可知西京理蕃院中備註了多少蕃使?“”多少?“”一千三百多人,“徒步上橋間唐離苦笑道:”我略排了排,這一千三百餘人中正式的使節怕是連兩成都不到。其他都是些偶爾傳信的胡客商旅,也有許多是花錢打點雜入各蕃邦使團的,這些人當初以這個名義住進了理藩院,傳完信及朝見完畢後竟是就不肯走了,最可恨的是他們一邊在洛都做商賈貿易,一邊還靠著這個‘使節’身份領朝廷供給。我這次去見一個最年長的,本是西域安國人,還是開元二年到的洛陽。住下後就不肯再走,四十年了,此人早已在洛陽置下大片產業,尤是如此,還每月領著朝廷的供給。我派人傳見他時,此人毫無慚色,竟是混成了油滑潑皮。當時我氣的差點沒一口啐在他臉上。一群王八羔子,把我大唐當什麼了?“”噢!竟有這麼多?“開元天寶間託名使節滯留三都的蕃人不在少數,楊國忠對此並不陌生,但真聽到這個數字,也是吃了一驚,隨即笑道:”不過他們倒也不單為那些供給,最重要的是有了使節身份,這些人在三都貿易時能少許多稅賦,官面上也好走動些!“”哦!老楊你知道!“詫異的看了楊國忠一眼後,唐離有些憤憤然道:”知道了怎地不早管?單領供給已是可恨,居然還以此與我大唐商賈爭利,老楊你明知此事卻坐視不理,這就是你政事堂的失職!“”我入政事堂才幾天?別情你這話我可不應。“沒想到唐離在這事兒上叫了真兒,楊國忠回了一句後,抬頭見對面李騰蛟忙忙張張的跑過來,忙轉移話題道:”這些個刁民的事容後再說,別情先伺候好了你家母老虎才是正經。“
被那些寄生蟲一般的”蕃使“激起火氣的唐離應聲看去,卻見橋側的十里長亭中正有一個紅衣女子疾步而來,卻不正是李騰蛟?”阿離,阿離!“帶著聲聲滿帶思念的呼喊,也顧不得這是人員往來極多的所在,近身來的李騰蛟就此撲入了唐離懷中,頭在夫君肩頸間來回磨蹭個不停,口中喃喃道:”你怎麼在對岸就下了車?“”在車中久了身子僵的很,下來活動活動,見著我家蛟兒不也精神些!“低語解釋了一句後,唐離將懷中的李騰蛟扶起細細打量了一番後,面帶笑容道:”不錯,大半月功夫不見,氣色好的多了。“”別情你是不知道,這大半月以來你家這母……大夫人在長安可是聲名鵲起,交遊往來,酬答拜客,這些做的可一點兒也不比你在京時候差。“楊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