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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招手,四人齊齊站在了花家班的門口,朝著即將駛近的攆車齊齊鞠身福禮,做足了禮數的功夫。

子妤跟在後面也捏了裙角福禮,眼看著前頭越來越近的攆車,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彆扭感覺。雖然這個時代中戲伶的身份並非那樣低賤,並不屬於下九流,但面對權貴,他們還是不得不低頭,不得不擺出一副卑躬屈膝的討好姿態。

對於她這縷從現代飄過來的香魂,雖然已經在這樣的世界中浸淫了十一年的時間,可面對這樣明顯的門第之差,心中不至於麻木,還是免不了的覺著有些彆扭。

側眼瞧了唐虞,他倒是一副清清朗朗的樣子,雖然屈身福禮臉上的表情卻平淡如常,並無花夷那番激動表露。

子妤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想:也是,做好自己便罷,何須諸多顧及。每個時代有每個的無奈,若真不能隨了大流,那就固守好心中的清明就行了。

卷一 那時花開 章五十八 掃雪迎客

巷口的薄日映映生輝,兩旁粉牆青瓦上堆滿了厚厚的積雪,瑩瑩猶若棉絮蓋在上頭,偶爾“撲撲簌簌”地掉落,卻是因為兩支禾雀兒在上頭尋覓吃食,剝落了雪粒子。

身為薄侯二夫人,劉桂枝顯得很低調,只一個隨行的髯須大漢,又作車伕又作保鏢,另外便只個侍女翠姑伺候左右罷了。今日其裝扮也稍顯樸素了些,只一件鵝黃的暗花細紋襖子罩在一身月牙白的裙衫外面,前額帶了鑲茸毛邊兒的抹額,有三指來寬,勒住一頭秀麗的青絲,綰作懶雲髻搭在腦後,除了幾隻碧釵也無甚其他裝飾。

胸前掛了一串檀香木的佛珠,這佛珠看起來黑亮光潤,應該是經常被人拿在手中撥弄,想來是劉桂枝為了自己女兒的病,一直誠心向佛,祈求平安吧。

待貴客下得攆來,花夷一捋衣襬,帶著唐虞和花家姐弟上前一步,語氣溫和,略帶恭順地道:“恭迎夫人和郡主還有諸葛小公子,三位到來真是讓花家班蓬蓽生輝。鄙人花夷,不才正是這花家班之主,能親自接待貴客,實乃三生有幸。趕路幸苦,這廂先請進院用杯熱茶。”

在翠姑的攙扶下,薄二夫人先下得攆來,含笑看著面前鞠身福禮的花夷:“花班主,論藝,您是長輩,這廂桂枝兒還要給您請個安才是。”說罷示意翠姑過去扶了花夷起身,捏起裙角微微屈膝,算是還禮。

花夷白麵微動,目光有神,似是憶起當年,話音有些感慨:“當初的桂枝兒甫一亮相就名震秦淮,得了個小金雀的美譽。那時鄙人曾多番相邀,您卻婉言而拒。說實話,那時是真的心懷愛才之心,想要讓夫人入京。可回頭一想,又覺得好笑。若夫人您真答應入我們花家班,倒是沒有今日的這番機緣了啊。”

一來二往寥寥兩句話,說的劉桂枝也猶有動情,水眸閃閃,粉唇微張:“所以妾身今日前往,一來是為女兒尋了良醫治病,二來,便是要和花班主好生敘舊一番,以報當年知遇之恩。”

惶恐地埋頭福禮,花夷話音微顫:“莫說知遇之恩,實在是鳳坊當家的有眼光,才答應讓您唱主角兒。卻並非鄙人之恩,夫人這樣說,真是折殺老夫了。”

劉桂枝輕擺額首,笑意嫣然:“班主不知詳情,自然不知您的一言乃是對於桂枝天大的恩情。若不是那****在鳳頭船上登場唱了主角兒,桂枝也遇不到薄侯,自然也沒有了今日的薄二夫人。所以,此恩情您當得。”

看著兩人言談間似乎頗有淵源,唐虞上前一步:“無論是十年之前和十年之後,夫人和班主都是緣中造化之人,這便是緣分。”

“這位是。。。。。。”薄二夫人見唐虞面容俊逸,身子高挺,氣質猶若翩然佳許的貴門公子,似有若無間還有些熟悉的感覺,不由眼中透出一抹欣賞。

花夷欠了欠身子,忙道:“這位便是本班的大師傅唐虞